五大门阀骑虎难下,留下各自底蕴组成大阵,封锁松岭核心,并将在红区边缘投入建设领地,防备五爪金龙、麒麟、玄武三头大金刚境异兽,却也不甘心看世家之流置身事外,赢学宣传,欲要拉取他们入伙,开发褐、青、紫三区。
为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做成此事,五大门阀主导下,大乾朝廷快速通过决议,于八月初一举办庆功暨祭天分封大典,根据贡献在松岭封建领土。
清缴兽潮,松岭开荒,世家豪族、旁支寒门贡献不一,授予不同等级开荒令,在褐、青、紫三区,位置不同、大小不一。
庄瑾、上官云嫦之贡献,可兑换地级上等开荒令,在门阀之下已属顶尖,此番大典,自然受到邀请。
此次庆功暨祭天分封大典,举办位置毗邻松岭、于洛水之滨,有着三道流程。
其一、庆功。
回顾过往,历数功绩,展望未来。
其二、祭天。
昭告先祖,洛水为誓,松岭开拓定为国策,万世不移,与国同休。
其三、分封。
分发丹书铁券,封建领土,明确政治合法性。
在大典开始前,京师权贵汇聚此地,世家阴神代表合在一处,当日松岭核心清缴大金刚境异兽事件后,近来他们基本出行一致,同进共退。
就如庄瑾所料的那般,在领地尚未投入建设、门阀势大、不面对利益考验的情况下,九州世家相对还是能够精诚合作的。
即使孟端贵和宇文神通眉来眼去,以及有世家暗中向时、穆、公输传递消息,那也是因为五大门阀拳头大,想给自家留一条后路,但更多还是站在世家统一战线的,如孟端贵对灵主、灵境行者种种向宇文神通隐瞒一般。
这时,宇文神通过来,试探询问当日逃离的那头凤凰之事。
“那头大金刚境凤凰,并未追到我等,或是惧于大阵神威,出来之后,隐匿远遁了。”
庄瑾拿出之前对其他阴神那般说辞,谨慎不露口风,陈述事实之外,就是猜测、疑问语气,旋即更是反问道:“此中可是有什么问题?”
“无妨,本王只是问问。”
宇文神通没再多说。
他在交易‘凤凰涅槃血’时保留消息,暗害庄瑾,此事本就上不得台面,此次的确只是询问试探,并不认为庄瑾能对那头凤凰如何。
——那头凤凰,单对单之下,就是之前的宇文神通自己,都难说能拿下,更何况庄瑾一个阴神?
就是庄瑾侥天之幸,突破阳神,一个刚刚突破的阳神大宗师,也对付不了那头凤凰,何况那般战斗,必有着巨大动静,不可能瞒过。
‘大概真是那头凤凰逃命出来,顾不得‘凤凰涅槃血’如何,就远遁隐匿了吧?此子……倒真是好运!’
宇文神通暗道着,没在这里多留,今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随后大典开始,历数功绩、祭天告祖、洛水指誓,分封颁发丹书铁券。
一切极为顺利,直到尾声,忽而突生变故。
“时道友留步!”
宇文神通突然唤住时永年,身上气机涌动,勾连而去,竟是以以某种特殊手段,定住了对方。
也就在这时——
轩辕南山默契动手,手中出现一面半边黑、半边白之宝镜,对着时永年晃了一晃。
这正是皇室的又一底蕴,名曰‘阴阳镜’,此境有着混乱阴阳、定人生死之能,玄妙无穷。
其中黑的一边主死,对着血肉、阳神都有着极强杀伐;白的一边主生,可有治愈、恢复之力。
这一道黑色光芒瞬间来到,落在时永年身上,然后就被无数金色蝌蚪符文形成的光幕所挡,震荡溅起涟漪,正是其身上护体的一道昆仑镜之力。
然而,此镜本体终非在此,只将这一道光芒扭曲、偏转,可仍有部分力量落在时永年身上,让其惨叫一声,头顶一片金色气雾涌动。
更多力量被折射偏转,落去下方,庄瑾似乎是因为惊恐,恰巧退后一步,正好躲开光束,让后面瀚州世家一个阴神遭了灾,直接在光芒中蒸发。
如此异变,全场数以十万人,皆是一惊。
这事件的中心,五大阳神在宇文神通、轩辕南山之外,穆天元、公输禹衡也都面露惊容,时永年重创惨叫,此刻脸上仍都是难以置信。
他们三人的第一念头皆是:宇文神通、轩辕南山怎么敢的啊?
松岭核心红区封禁三头大金刚境异兽,宇文神通、轩辕南山疯了,对他们……呃,对时永年动手——这也没太大差别,时、穆、公输三阀向来一体,这是想放那三头异兽出来,玉石俱焚么?
——如今封禁松岭红区的五行五方大阵,根基在于五阀底蕴宝物:轩辕剑、昆仑镜、神鬼八阵图、青龙机关兽、界空石,与皇室轩辕剑一般,时、穆、公输、宇文四阀宝物,同样与血脉绑定。
同时,也只有五阀五大阳神老祖,才能全力激活宝物成阵,最大程度发挥阵法威力,如今就是他们暂且不在,也会隔一段时间注入一次力量。
也正是因为此点,时永年、穆天元、公输禹衡都下意识认为,就算如今他们底蕴都留在大阵上,皇室、宇文神通也不可能对他们出手发难的,却不想这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今却是确确实实发生了!
轩辕南山也不解释,只盯着时永年再次出手,手中阴阳镜再度一晃。
一道充斥破灭、衰败之意的黑色光芒射去,眨眼来到,这次时永年身上再没有昆仑镜守护之力,并他之前本就受到重创,此时已难以躲避。
然而就在这关键之时,一道身影挡在对方身前。
是宇文神通!
无形天地之力涌动,化作一道巨大烘炉,那道阴阳镜的黑色光芒进入其中,连涟漪都没有溅起,就被瞬间炼化。
在挡下这道黑色光束,宇文神通踏出一步,此刻不加掩饰,阳神二重境心炉、圣境大宗师的威压笼罩全场,更是逼视轩辕南山:“轩辕宗正,你这是做什么,意欲造反乎?”
——不错,他借着摄政王之位,炼合众生念力,如今已然突破阳神二重境心炉,此刻终于显露!
阳神二重境心炉,有言赞曰‘心如明烛意如薪,身化烘炉锻神魂’,世尊‘为圣境大宗师’,觉醒阳神特性——心炉,可令虚界展开天地烘炉,炼化一切不超过自身极限的外力,做到某种程度上的万法不侵。
不仅如此,还能以天地烘炉,熔炼一缕阳神不朽真意。
如果说,异兽大金刚境二重境不灭,乃是肉身上的不灭,那么武道阳神二重境心炉,就是神魂上的不朽,在这一缕阳神不朽真意生出,从此神魂就算受创,也可炼化资粮快速恢复,并能凝聚分神种子,就算主体被杀,也可进行夺舍,快速恢复实力。
——当然,这种夺舍,超脱不了寿元限制就是。
同时,以这一缕不朽真意加持虚界,也能极大增强阳神虚界之力。
这一刻,在场十万人感知到宇文神通真实不虚的阳神二重境威压,脑子都是嗡嗡的,震惊于此人境界、以及迷惑行为。
先说境界,这就罢了,宇文阀之外其它四阀,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宇文神通大概和他们不一样,契合炼化的先祖本源非同凡响,宇文家瞒天过海,瞒过了此点。
这境界之事,如此倒也说得过去。
可宇文神通拦下轩辕南山,挡下时永年,这是什么鬼?
时永年、穆天元、公输禹衡心中糊涂,宇文神通、轩辕南山不是一伙的么,怎么会挡下这一击?两人内讧了?
“你……”
轩辕南山看着宇文神通冰冷神色,以及真实不虚的阳神二重境的威压,神色一顿,却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自己这是被宇文神通坑了!
因为他年老,寿元无多,时家昆仑镜正是其克星,宇文神通私下找到,言说对在今日大典上这三家没有防备,正好对时永年出手,除掉此心腹大患,敲打三阀的同时,彻底平衡双方实力。
至于松岭封禁的五爪金龙、麒麟、玄武,这也不是问题,五阀底蕴组成的五行五方大阵,其实面对三兽是占据优势的,只是每当要锁定胜局,就被仙人留下的手段恶心,搞出幺蛾子。
如此,就算除去时永年,剩下四阀底蕴组成四象大阵,同样能维持封锁。
如此少了时家,拿时家的利益分一分,安抚穆、公输两家,因为又有松岭核心三大大金刚境异兽的压力,为了大局,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软硬兼施之下,穆、公输两家大可能不会撕破脸,就此认了。
只是轩辕南山没想到,宇文神通如今竟然已是阳神二重境,并会救下时永年,如此一来对方计划决然不是斩杀时永年,自己被当刀使了。
‘宇文神通到底想干什么?’
轩辕南山心中警惕,下意识远离。
‘我想干什么?自然是打击皇室威望,敲打时、穆、公输三阀,分裂四阀联合可能,平衡双方,把持朝政大权,更好炼合众生念力,突破阳神三重境、神境大宗师了。’
宇文神通非常清楚:自己直接展露阳神二重境,能让其余四阀忌惮、敬畏,却不足以直接压服。
——就是表面顺服,也是面服心不服,多生桎梏,说不得还会联手对付他。
政治不是请客吃饭,而是你死我活,是要流血的,可那位仙人留下手段未必会允许,如今局势也是特殊,在松岭核心的五爪金龙、麒麟、玄武压力下,更不好、也不能对其它四阀动手。
这就要把握好一个度,分裂皇室与其它三阀,并让他们感觉到怕,会退让,却又不会让局势崩溃。
于是宇文神通暗中撺掇轩辕南山出手,却又救下时永年,分裂皇室与其他三阀,平衡双方,自己意图更进一步。
他也不怕自己玩崩了。
就算真有意外,也有仙人手段托底,悬天镜之灵,以及仙人手段,不知道对方意图为何,但同样希望维持均势,不会让杀五爪金龙杀出,也不会让五大门阀灭亡、大乾倾覆。
庄瑾此刻皱了皱眉,思索之前那道阴阳镜光束:‘是巧合,还是……’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暂且压下,想回眼下之事:‘宇文神通得我《九九乾坤功》,以此为蓝本推衍秘法,炼合众生念力,如今突破阳神二重境、圣境大宗师,声势在五大门阀中可当第一,我当初设想推到台前的大魔王,成了啊!’
‘宇文神通挑拨皇室与时、穆、公输三阀,彼此制衡,今日不出意外当可更进一步。’
他深深看了眼宇文神通,只看对方接下来如何表演。
“多谢摄政王救命,轩辕老贼对我偷袭出手,还请摄政王主持公道!”
时永年被宇文神通挡在身前,救下性命,旋即对方又展露阳神二重境,隐约明白了什么,此时开口道。
“请摄政王主持公道。”
穆天元、公输禹衡两人,也是跟上。
这一幕就很有意思,轩辕南山这个皇室宗正、宇文太后、乃至小皇帝,今日都在此,他们却是请宇文神通这个摄政王主持公道。
‘看他还要谢谢我呐!’
宇文神通瞥了时永年一眼,清声开口道:“时道友放心,此事我为你做主,今日必让轩辕宗正给你一个交代。”
他说着转身,上前一步逼迫看向轩辕南山:“我之前就有察觉,轩辕宗正意欲谋害时道友,故而出言提醒,不想轩辕宗正胆大包天,怙恶不悛,仍是对时道友出手。”
“轩辕宗正虽出身皇室,又是皇室宗正,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当以律法论处,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理啊?”
‘按照宇文神通此人所说,五大门阀可去一阀,难道此人不是盯上时阀,而是盯上我皇室?若真如此,我宁可自爆自身、以及至宝,也要让此人好过不了。’
‘不,此人若想如此,私下与时、穆、公输三阀联合就是,何必撺掇我对时永年出手,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我明白了,这是分裂我皇室与其它三阀,不愿看到我们联手,并在今日打击皇室威望……好毒的心思!’
轩辕南山明白此点,脸色却仍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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