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渝州前,裴少卿交代妙音通过户部左侍郎马文伯、翰林院学士祝文正、开阳伯萧规三人的妻子探听他们的隱秘,想以此对三人打击报復。
毕竟周治状告裴少卿时就这三个傢伙跳得最欢,要求对他严查严办。
“开阳伯有龙阳之好,怕传出去有损名声,所以通常都会將男伴杀之灭口,其夫人正是觉得开阳伯杀孽过重心存愧疚,因此才诚心礼佛望能得到宽恕。”妙音抿著红唇轻声说道。
裴少卿皱了皱眉头,“龙阳之好又不算什么仇事,他为何要如此?”
大周民风开放,开阳伯这种刚健勇猛的军中悍將玩玩男人能算什么?
一些斯文人都用书童泻火呢。
“开阳伯……”妙音脸蛋浮现一抹嫣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眼神中带著嫌弃说道:“他是充当女人的那方。”
裴少卿恍然大悟,那就怪不得萧规要杀人灭口了,他一个以硬汉形象示人的武將,如果被人知道他喜欢被吊打,那可真是身败名裂沦为笑话。
“他在这事上害死多少人了?”
妙音神色冷了下来,“自从与我相识,开阳伯夫人请了三十多尊菩萨回去,贫尼估计起码害死上百人。”
“岂有此理,我必查实萧规罪状將其绳之以法!”裴少卿大义凛然的说道,虽然是为了打击报復,但也是实事求是,这跟主持正义並不衝突。
“阿弥陀佛,佛祖祂一定会保佑主公的。”妙音双手合十柔声说道。
裴少卿嬉皮笑脸的说道:“帮我跟佛祖带个话,跟我客气鸡毛呢。”
“主公不可对佛祖不敬。”妙音剜了他一眼,连忙喃喃自语道:“还请佛祖恕罪,勿要与凡夫一般计较。”
“我是心口不一,虽然嘴上对佛祖不敬,但心里敬啊。”裴少卿依偎在她怀中感受著良心的柔软,一本正经说道:“我杀人都只用一刀,就是谨记我佛的慈悲为怀,只杀不虐。”
妙音翻了个白眼,真慈悲为怀的话就该不杀,继续说正事,“马文伯的问题主要是贪污严重,他在老家修了一座大宅,连夜壶都是金子做的。
家中金银堆放成山,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其夫人因此惴惴不安,所以才想多钱给佛祖塑金身求平安。”
夜壶都是金子做的,只凭这点就能看出马文伯贪得有多厉害,哪怕就是连景泰帝的夜壶都不是纯金打造。
“我就知道没有不偷腥的猫,更別提是专门跟鱼打交道的猫。”裴少卿搂住妙音的细腰,冷笑一声说道。
户部管全国土地、户籍、赋税。
油水极为丰厚。
但马文伯作为户部二把手却以清廉闻名,最出名的两件事就是官服上打补丁,以及现在还住著当六品官时买的小宅,因此而被无数百姓称道。
上挥妙音说马文伯的妻子每次募捐都出资眾多时,裴少卿就已经有所猜测,马文伯没贪经得起她这么造?
虽然她也出自名门,家中富裕。
但马文伯要是真没贪,那家里就更得靠她的私房钱维持好生活,她更不可能那么多钱在礼佛这件事上。
马文伯最好对付,直接派人去抄了他老家那座大宅就行,让景泰帝知道他贪了那么多属於自己的钱,就会直接弄死他,然后把钱全部拿回来。
妙音腰间一酥,娇躯绷紧,咬著红唇幽幽说道:“请主公把手拿开。”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
不能乱碰。
“我身子弱,要扶著一下。”裴少卿假装咳嗽两声,吐词艰难的说道。
妙音翻了个白眼,罢罢罢,反正还隔著衣裳呢,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底线这东西就跟底裤一样。
只要你能成功让她容忍你往下扒拉一点,那最终就能一步步的扒光。
裴少卿见她忍了,当即就轻轻滑动著手掌开始隔著衣服缓缓抚摸她纤细的柳腰,但表面却一本正经的说著正事,“那祝文正呢?这老东西整天捕风捉影参这个参那个,搞得自己像个完人一样,我最討厌这种老登。”
“嗯”妙音娇躯轻颤,肌肉绷紧强忍著腰上的酥痒感,带著些鼻音回答道:“他还真是一个完人,至少贫尼没从他妻子口中探出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生活简朴、严於律己。”
“生活简朴,哪来那么多钱给佛祖上供?”裴少卿凑近她耳畔问道。
感受著他温热的鼻息扑打在耳垂和脖子上,妙音脸蛋通红,眼神迷离的下意识答道:“他家本就是地方上的世家大族,从小就不缺银子使。”
“既然没干亏心事,那他夫人礼什么佛?”裴少卿显然对信佛的人有偏见,原本搂著妙音腰肢的手已经不著痕跡滑落到她大腿外侧和臀瓣上。
妙音对他这种偏见有些气恼的翻了个白眼,柔声说道:“主要是为她不成器的小儿子祈福,祝文正有三个儿子,长子次子都读书有成,偏偏唯独幼子祝宏吃喝嫖赌、不学无术。”
“原来是她儿子干了亏心事。”裴少卿恍然大悟,祝文正是完人,那扳倒他的突破点就只能在祝宏身上了。
感受著裴少卿已经隔著裙子揉捏起自己柔软饱满的磨盘,妙音脸蛋红得能滴血,理智告诉她该躲开,但那种酥麻中带著些难以言明的爽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让她不由有些贪恋。
余光偷偷瞥了裴少卿一眼。
见他表情严肃目露思考。
也就装作没发现他的小动作。
“噠噠”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啊!雪儿回来了。”妙音像是怕被捉姦在床一样迅速起身站到一旁。
一身粉色裙装、宛如仙子的絳雪刚好走进来,“陈姨……呀裴郎!”
她先看见了妙音,等看到裴少卿后欣喜的惊呼一声,不顾矜持的笑著扑过去直接趴在他怀中紧紧抱著他。
“可有想我?”裴少卿搂住她道。
“妾身日思夜想。”絳雪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脑袋跟猫似的在裴少卿怀里磨蹭,泪闪烁,“谢谢裴郎。”
“可以用嘴谢,但是不能只用嘴说谢,毕竟所谓大恩不言谢,要好心有好鲍。”裴少卿伸手摸著她吹弹可破的脸蛋,拇指划过唇瓣挤了进去。
絳雪下意识含住,媚眼如丝的含糊不清说道:“裴郎,陈姨还在呢。”
一旁的妙音看著这一幕早已经是芳心乱颤、呼吸急促,连忙故作羞恼的呵道:“佛门净地你二人怎能这般搂搂抱抱,岂有此理,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便匆匆拂袖而去。
还顺带把门关上了。
“现在陈姨不在了。”裴少卿反身將絳雪盖住,“雪儿可以报答我了。”
“裴郎我的好裴郎”
妙音刚走出院子,突然反应过来裴少卿被自己打伤了,当即就想折返回去提醒他忍一忍,不能剧烈活动。
结果刚到屋门前,就听见里面不堪入耳的声音,面红耳赤,本来想一走了之,可不知怎地,突然回想其刚刚腰臀上的酥麻,鬼使神差的把门轻轻推开一条缝,猫著腰往里面瞧去。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呼吸一滯。
真……真是太荒唐了!
人怎么能……至少不可以……
她转身跌跌撞撞的走了,腿软体酥得险些摔倒,脸红得像苹果一样。
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敷衍著向她打招呼的尼姑,匆匆进了房间,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开始懺悔,“阿弥陀佛,弟子有罪。”
但经文念了好几段,可依旧无法静心,脑子里的画面始终挥之不去。
她只能拿起木锤开始敲木鱼。
“咚咚咚咚……”
可敲著敲著越发的心浮气躁。
看著手中的木锤,妙音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已恢復正常的脸蛋又一次緋红,轻咬红唇,下意识缓缓抚摸起手里油光滑亮、圆润饱满的木锤。
眼中的纠结与挣扎被迷离取代。
上方佛像宝相庄严、低眉浅笑。
下方信女衣衫凌乱、自鱼自乐。
絳雪找到妙音的时候看见她正眼神空洞、神色呆滯的凭栏望著远处。
“陈姨。”她走上前轻声唤道。
妙音回过神来,转身看著絳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平阳伯走了?”
“嗯。”絳雪点了点头,一脸关切的问道:“陈姨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妙音摇摇头,她的心事难以启齿,作为一个尼姑居然在佛祖面前破了戒,让她既羞耻又迷茫。
絳雪上前牵住她的手,“陈姨你待我如亲女,无事不可对我言的。”
“唉。”妙音只是一味摇头不语。
絳雪见状也不再逼问,而是小心翼翼的说起另一件事,“裴郎说我一个人去城中住怕寂寞,所以让我就住在棲云庵,陈姨……可不可以呀?”
她生怕被拒绝,毕竟如果长住棲云庵就免不了经常在这佛门圣地跟裴少卿云雨,这可是褻瀆佛祖的行为。
“好。”妙音却是一口答应下来。
如此痛快,让絳雪都愣了一下。
妙音自己也愣了一下,隨后连忙眼神有些慌乱的说道:“你都说了我拿你当亲女儿看,当娘的还能赶女儿出门?至於你和平阳伯乾的荒唐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佛祖不会计较的。”
“谢谢陈姨。”絳雪喜上眉梢的抱住了她,“咦,陈姨你刚换衣服了?”
“嗯,方才喝茶的时候不小心湿透了。”妙音眼神躲闪的解释了句。
確实是湿透了。
但不是茶水。
而是活水,因为有诗曰: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时间转眼又过去两天。
平叛闻家造反的封赏下来了。
“圣旨到!平阳伯裴少卿接旨”
裴少卿出来一看,哟,还是老熟人陈卓,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笑容。
“臣在。”裴少卿撩开袍子跪下。
身后哗啦啦跪了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詔曰:平阳伯裴少卿……巴拉巴拉巴拉……特晋爵平阳侯……望巴拉巴拉……钦此!”
陈卓用高亢的声音念完圣旨。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少卿掷地有声的喊道。
裴家上下都激动不已,哪怕是裴府倒恭桶的下人,一想到自家主子年少封侯,也不由骄傲得扬起了头颅。
“平阳侯快快请起吧。”陈卓示意身后的太监將一系列跟侯爵配套的东西转交给平阳侯府的下人,景泰帝还亲自写了平阳侯府的牌匾作为赏赐。
裴少卿起身,接过圣旨后对陈卓说道:“公公辛苦了,请里面用茶。”
“侯爷请。”陈卓笑眯眯的。
两人来到前厅,落座后裴少卿才问道:“田大人的封赏也下来了吧?”
“田大人被加封为永寧男。”陈卓回了一句,又说道:“侯爷奏请薛崇虎为渝州指挥使一事陛下也准了。”
“陛下天恩浩荡,薛崇虎今后定当以死相报。”裴少卿衝著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心里却琢磨,田文静封了爵,就更需要一个孩子继承家业。
他挥了挥手將下人全打发走。
然后才问道:“陛下龙体安康?”
“欠安。”陈卓面色凝重的小心翼翼答道,又低声补充一句,“前几日在御书房当值的宫女太监又被处死了一批,想来怕是看见了不该看的。”
这话就让人有很多脑补空间了。
如果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景泰帝完全可以先把宫女和丫鬟全支走。
但没有提前支走,而是处死,说明是突发情况,如果是身体上的突发情况,说明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命不久矣,命不久矣啊!
裴少卿突然觉得有些无趣,哪怕是贵为皇帝又如何?照样不能左右自己的生死,寿元一尽也是一抷黄土。
哪怕是明知灵气枯竭难以长生。
他现在也有了追求长生的欲望。
毕竟……万一呢?
“在宫里当差难啊。”裴少卿没就景泰帝的身体再发表更多看法,转而是同情起了宫人,陈卓也是宫人嘛。
陈卓同样有兔死狐悲之感,自嘲一笑摇摇头嘆道:“咱家跟侯爷之间就没什么顾忌了,咱们这些人说的好听是有幸伺候贵人,说的不好听那还不如侯爷家的下人呢,在贵人眼里就是个物件,想扔就扔,隨时换新。”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著裴少卿认真的说道:“也就侯爷您才是真会高看咱们这些贱命一眼。”
“唉,不说了不说了,反正陈公公现在在宫里风生水起,不会落到这般惨地的。”裴少卿摇了摇头说道。
陈卓微微一笑,“托侯爷的福。”
另一边,田文静领完旨后打发走了太监,独自坐在椅子上沉吟思索。
当初她娘让她装成男人只是为了不被亲戚吃绝户,可没想到她一路官运亨通,现在更是封了爵,哪怕没有主动置办,家业也被动的越扩越大。
上回裴少卿说的生下孩子姓田的事又浮现在她脑海,她对此很动心。
可公主对她的话一直没表態。
虽然也没再提和离的事。
可更没有去联繫裴少卿。
让她患得患失。
“夫君封爵该是喜事,怎地心事重重?”长公主带著香风走了进来。
田文静抬起头看向她,语气幽幽说道:“娘子应该晓得是为什么的。”
“我……”长公主一窒,走到她左下方坐下,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田文静沉声说道:“那今天本宫就给田郎一个確切的答覆吧,我为皇室贵胄焉能当个红杏出墙的荡妇?我不会再找裴少卿,也不会与田郎和离。”
田文静怔住,眼神中透著不解。
“田郎上次说的很对,裴少卿不可能和离娶我,而我也不愿违背道德伦理,这是死结。”长公主神色平静的淡然说道:“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跟田郎和离,免得又不知会嫁给谁。”
她要跟田文静和离,一是渴望真正的巫山云雨;二是確实对裴少卿动了心;三是被谢清梧刺激得上了头。
可田文静之前那番话让她彻底冷静了下来,决定克制欲望维持现状。
公主高尚的品德和操守让田文静发自內心佩服,同时也很汗顏,还有一丝庆幸,但也有一丝淡淡的失望。
毕竟她现在迫切想传宗接代啊!
否则如何对得起田家列祖列宗?
可是公主不愿跟裴少卿偷情。
那她怎么让公主怀上孩子?
难道自己去让裴少卿干一次,生一个下来对外说是公主给她生的吗?
这个荒唐的念头刚一浮现她就面红耳赤,一面想要拋出脑后,但一面竟又觉得这样更好,因为她生出来的孩子真有田家一半的血脉,再姓田的话那继承田家的一切不是合情合理?
她確实不想被男人弄。
可如果能让田家的家业和血脉传承下去,那也不是不能委屈下自己。
反正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嘛。
田文静从小被她娘当男孩子教育得太好了,有著很强的家族责任感。
“夫君在想什么?”长公主见她魂不守舍、脸蛋緋红,疑惑的问了句。
田文静顿时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说道:“没什么,既然殿下不愿意我就警告裴少卿不许再打你主意。”
“嗯。”长公主神態温柔的一笑。
对於裴少卿封侯,京城的达官贵人和百姓虽然早有预料,可真当圣旨下来那一刻,还是难免感到了震撼。
二十五岁的侯爷。
还不是靠继承来的,因功封侯。
纵观大周歷史上前无古人。
估计后也再无来者。
这回可真是天下无人不识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