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聚散的律动

鼓面轻震了一下。

苏弦和李沉香，都看了看那鼓，但都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很正常，楚天舒只是用指甲敲出来一个鼓声，敲鼓的力道很小。

“楚前辈想知道这面鼓的神通吗？”

李沉香说道，“当初在真腊国王城之中，曾经有山王门人，狂敲过这面鼓，靠近他的人，全都感觉浑身躁动，鲜血乱喷。”

“这鼓的神通，应该是可以操控鲜血，但是我们不懂山王一脉独门手法，路上即使遇敌，也没敢用这面鼓。”

操控鲜血，所以能克海东来？

听起来很合理。

海东来身患血液相关的先天疾病，这件事，在百多年前，还算是少有人知。

但是，毕竟一百多年过去了，他战绩太多，有无数人分析早年的情况，就容易发现他当初的异常。

然而，说真的，心血武道这种路线，本就注重肉身的修炼。

在楚天舒这个真正了解海东来病情的人看来。

海东来刚突破到素王境界的时候，那个先天性的吸血鬼卟啉病，应该就会不药而愈。

这个病，根本不再是他的致命缺点。

楚天舒盯着山王神鼓，手指在鼓面上连敲了三下。

咚咚咚！！

神鼓上那些分散的兵魂气息，在鼓面持续震颤时，忽然有聚合之兆。

这神鼓的兵魂，竟然在正常状态下，就是以碎片的形式存在。

只有被敲响的时候，就像是加了一个引子，这些碎片才会有短暂的聚合。

但是，随着楚天舒继续敲鼓。

这些聚合得越来越紧密的碎片，到了一个界限之后，又猛然散开，回归神鼓各个角落。

就在这些无形碎片骤然散开之时。

苏弦和李沉香，都感到心脏多跳了一拍，一股热意，似乎要从毛孔间溢出，不禁捂住胸口。

但楚天舒力道控制的很好，这鼓声的影响，也就只能到此为止。

“这面鼓的兵魂神通，根本不是什么操控血液……”

楚天舒目光专注，抬起手来。

食指尖端有几缕青色烟气，分叉式的飘扬到半空。

那是他食指上，原本自带的一点功力。

在山王鼓的兵魂碎片聚而又散之际，他食指上的那点功力，居然也有逃逸离体的趋势。

“聚而又散，原来是这样。”

楚天舒已经明白了这鼓声神通真正的奥妙。

鼓声初起时，兵魂有聚合之兆，周围的天地元气，也有浓度提高的征兆。

这些元气在律动之间，自然也会浸润到周围存在的所有生灵体内。

如果是敌人直接驾驭某种元气，想要打入高手体内，元气上就会带有敌人的意志标签。

这个高手，当然能够及时察觉，本能产生抗拒。

但是，持鼓之人的意志，先通过兵魂碎片这个独特的存在形式，产生了混淆的作用。

鼓声切合天地律动时，又不是单纯针对某一目标。

便会有持鼓之人自己都未曾领悟的一些异种元气，也一并被带动，浸润到目标体内。

目标短时间内，无法察觉。

等到鼓声攀高，兵魂碎片陡然散开时。

那些异种元气，亦会突兀向外散失，归还自然。

有借有还，本来是天地至理，并不奇怪。

周围其他事物，经过这么一聚一散，似乎不会有多大妨碍。

但对高手来说，受到的影响就会很明显了。

不管是叫禁忌，叫得道，还是叫素王。

这种强者体内的元气浓度，其实都远高于周围的自然环境。

但是，因为他们本身在魂魄、肉身、经脉，某一方面，也达到了超凡脱俗的强韧程度。

所以，内外元气浓度的差异，平时并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困扰。

而山王神鼓的聚散之音，在那骤然一散之际，就像是给这些强者体内元气，开了一个坏头。

纵是千里之堤，也要被这蚁穴所伤。

会有大量高浓度元气被带动，散失向外。

在楚天舒这种内功更高的人看来，就是功力会向外流失。

在专修心血武道的人身上，就是直接会有，体内血液向外迸射的现象。

这种现象，对高手来说，当然也并不致命。

因为顶级高手，自身元气浓度高，控制力同样也更高，总能及时遏制住坏苗头，解决漏洞。

但问题是，这鼓声的影响，对所有事物，都是等比例的……

“假如以数值来表示，顶级高手原本是二十，损失一成战力，就是变成十八。”

“而寻常高手，原本只有十的话，损失一成战力，就是变成九。”

“原本相差十个单位，鼓声响时，就只相差九个单位了。”

楚天舒合上了神鼓木匣的盖子，心中思索。

“这东西最大的功效，就是把彼此间的差距，拉得更近。”

“如果本就只有一丝差距的话，鼓声一响，弱势的一方就更有可能反杀了！”

看来，当年那个山王神僧，就是发现自己跟海东来比数值，已经比不过了。

奋起直追，也追不上，就想用这种手段，来拉近差距。

但如果无耻一点想的话。

运用这面鼓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围殴。

找上一大堆略逊的高手，靠着鼓声拉近差距，然后一起围杀海东来。

这个条件，在当年是很难达成的，当初是双强并立，其中一方敢上帮手，另一边自然也有帮手顶上。

其余各国，只会想要围观，绝不会想掺和进去。

可到了如今，情况恐怕就有不同了。

“山王当年，还是年纪太大了，欠缺一点可塑性。”

楚天舒没有在天下局势上，费太多脑子，心思已经转到另一方面。

他拍了拍木匣，眼神晶亮。

“能靠鼓声神通，切合天地律动，带动自身尚未领悟的异种元气，这种手段，又岂止能用来阴人呢？”

“假如，在前半段鼓声响的同时，就已经能把涌入体内的异种元气炼化掉。”

“如此借鼓练功，岂不是拓宽根基的上上之法？”

明王指枪的招式意境，原本也该要揣摩到“炉火纯青”，才能靠《胜法总纲》，来参悟与之对应的天地元气。

但，若能用明王指枪来敲鼓。

是否在招法意境“登堂入室”的阶段，就能提前享受一把对应元气入体的待遇？

享受过这种元气之后，对于真正领悟这种元气，自然会更轻车熟路。

“不过，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搜寻到体内没带敌意的异种律动，并将之炼化，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楚天舒心中考虑着。

这种事，肯定要把自己内功效率开到最高，若未及时找到目标，鼓声已散，一个不好，就会把自己的经脉扭伤。

“还好我是医者。”

他轻笑一声，已有打算。

“等我先弄些专治经脉的药丸，再试这个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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