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穿了皮甲的贼兵弓手,被钢锏当胸砸中。
“哗拉拉——”
痛苦的弓手松开了手里的弓,捂着自己的胸腹,和屋顶上的瓦片一起朝下滚落。
“啪啪.”
瓦片掉落,砸在了地上。
“噗。”
吐血的贼兵弓手翻滚着,和钢锏一起摔在了徐载靖不远处。
此时弓手还未毙命,一边吐血一边满是不解的看向徐载靖以及他身上的甲胄。
徐载靖走上前,捡起自己的钢锏将其放回自己后腰的皮带上。
又蹲下身将贼兵弓手的弓和箭筒拿在手中。
小心的拉了几次弓,试出弓力大小后,徐载靖点了点头。
看着倒在地上的贼兵,徐载靖淡淡道:“想来,我若是和你一般境地,你也是不会放过我的。”
说着,徐载靖再次蹲身解下了弓手挂在蹀躞带上的腰刀。
“啪。”
刀鞘砸在了弓手的头上。
快速整理好装备,又看了看箭筒里的羽箭数量后,徐载靖手持弓箭,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朝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徐载靖手中的羽箭便迅速的瞄准了一侧屋顶上的人影。
待看清是一脸疑惑张弓的柴家护卫后,徐载靖这才将羽箭挪开。
柴家后院多是女眷,二门内柴家护卫都进不来,更何况是柴铮铮的闺房,自然是没见过这尊甲胄的。
但穿着甲胄的人是从后院出来,朝着危险的前院走去,自然是友非敌。
没等柴家护卫回过神,就看到院子里的徐载靖一动,柴家护卫对面的屋顶上,就有一个脑袋上插着羽箭的人影,仰着消失在视野里。
看着即将迈步进下一个院子的徐载靖,柴家护卫赶忙踩着屋脊快步跟上。
柴家护卫刚走到徐载靖正上方的屋顶,朝下看去的时候,就发现前方院子入口,几十名贼兵正快步冲进来。
那些贼兵知道要围杀的目标没有着甲,心中放松。
柴家的富贵遮奢又是数得着的,冲得最快,抢的东西就可能是最贵的,
所以这帮人连最基本的阵型都没有保持住,就如一群散兵游勇。
柴家护卫赶忙张弓搭箭,瞄准了冲的最快的贼兵。
没等拆家护卫将羽箭射出,就发现他瞄准的贼兵已经脖子中箭,眼看是不活了。
柴家护卫赶忙准备瞄准下一个目标,没等他羽箭转移方向,他感觉最适合的下一个目标,已经捂着眼在地上打滚。
“甲士!!”
“前方有甲士!”
“那厮弓箭厉害!”
院子里,贼兵反应很快大呼小叫着示警。
“他奶奶的,哪里来的甲士呀!”
“列阵!列阵!”
“藤牌手!弩手上前!长枪手准备!”
“那厮不跑,就等死吧!”
在贼兵军官的嘶喊声中,贼兵开始队形转换。
跟在后面的弩手刚走到藤牌手身后,还没反应过来敌人在哪里,就感觉自己眼前有东西闪过。
周围随即惨叫连连。
却是徐载靖趁着对面立足未稳,不顾靠近的藤牌手,用弓箭专挑视野里的弩手射。
忽然,
“噼!”
徐载靖肩膀周围一震,传来了箭簇和甲片碰撞摩擦的声音。
不知对面哪个弩手瞎猫碰到死耗子,差点射中徐载靖。
也就是徐载靖披甲了,不然单是弩箭这么一下,就有可能废了徐载靖一条膀子。
待徐载靖清空了视野里的弩手,再次朝箭筒摸去的时候却摸了个空,几十根羽箭已经被射完了。
看着距他只有两三步的藤牌手,徐载靖二话不说便扔了手里的弓臂,伸手抽出了腰后的两根钢锏。
“杀——!”
数名贼兵则抵着身前的藤牌,奋力朝着徐载靖撞去。
虽厚实的甲胄能给士卒提供很高的防御,但甲胄沉重的重量也让倒地的士卒起身困难。
精锐的贼兵自然懂得这些,只要想法将眼前的甲士弄倒,有的是办法了结他的性命。
“哼——!”
徐载靖闷哼一声一脚踹出。
最前面的贼兵如同被奔马给撞到,连人带盾牌以更快的速度朝后飞去,一连带倒了他身后的数名贼兵。
飞出去的贼兵还未落地,两边冲来的贼兵,就被徐载靖连人带盾牌的砸碎在了一旁。
只是一个照面,不过几十个呼吸,贼兵这边就死的死伤的伤。
尤其是前方的几名藤牌兵,坚韧的藤牌和人一起软在一旁,贼兵看着都胆寒。
贼兵们自是听说过徐载靖的功绩,方才那般兴奋和战意盎然,也是因为徐载靖没有着甲和柴家的金山银海。
可此时徐载靖身着甲胄,遇到他的人非死即伤,且死状极惨。
徐载靖甲胄上下和双锏上满是血迹,兜鍪下的双眼没有惧怕和兴奋只有平静和淡然。
贼兵们感觉,对面看自己根本不是在看人。
只是这么一会儿,众贼兵的气势便被徐载靖一个人给压住了,谁也不敢上前当出头鸟。。
于是,院落里出现了徐载靖一个朝前走,众贼兵狐奔鼠窜朝后退的景象。
站在屋顶上一直给徐载靖助力的柴家护卫,有些不理解的摇着头。
能来柴家当护卫,这位的武艺也是不俗的。
但他知道,自己真如徐载靖这般独身面对众人,下场多半是被弩箭射成刺猬。
想着这些,柴家护卫迅速一绕,追上了徐载靖朝前院走去的脚步。
等他来到二门对面的屋顶,柴家护卫眼里,徐载靖正在将双锏插回腰带。
看到此景,贼兵们纷纷跃跃欲试,试探着的朝前挪蹭。
待看到徐载靖脚下一搓一提,将地上的一杆步槊握在手中舞了个枪花,众贼兵止住脚步继续朝后退着。
柴家护卫心中佩服的叹了口气,放眼朝远处看去。
“小心!床弩!”
听着屋顶上柴家护卫的喊声,徐载靖心中一凛,知道是贼兵将大门口还能用的弩箭,再次装进了床弩上。
随着柴家护卫的示警,徐载靖眼前的贼兵朝两边分开,露出了远处架在马车上的床弩。
有贼兵回头看了眼床弩,再看向徐载靖的时候,眼中满是恐惧过后的兴奋。
大有徐载靖若是被床弩重伤,他们就上去分尸的样子。
“贼鸟厮怎么不往前走了!”
“来啊!来啊!”
“自有床弩来治你!”
“射死他!”
“崩嗡——”
没理不远处贼兵们的叫嚣,徐载靖朝旁边侧了下身子。
“嗖!”
电射而来的复用弩箭从徐载靖身边急速飞过。
“锵——呜呜呜——啪!”
弩箭箭簇先是撞击了柴家石制的台阶,瞬间激起一阵火星后,胡乱旋转着朝空中飞去;
旋转的箭杆飞舞的很高差点砸中屋顶上的柴家护卫,这才落到屋顶上。
院子内外上下一片安静,只有箭杆从屋顶上咕噜噜往下滚的声音。
看到此景,不少贼兵目瞪口呆的咽了口口水。
“铛啷啷!”
箭杆掉落在地上。
看着依旧向前走的徐载靖,众贼兵继续后退。
“想来此时,宫城禁卫正在赶来!今日干死他,柴家后院尚有女眷财宝让我们快活!”
“干不死他!我们就等死吧!”
人群外,有人高声喊道。
这两句话很起作用,
片刻后,
“啊——”
有持枪的贼兵狂喊着朝徐载靖冲来。
“嗬嗬.”被步槊划开喉咙的贼兵扔掉长枪,奋力捂着自己的脖颈。
这一瞬间他十分后悔第一个冲上来。
出头鸟被一枪穿喉,有跃跃欲试的贼兵立马打消了心思。
忽的,
徐载靖止住了脚步,
原因是他视野里的双弓床弩再次上弦后瞄准的这边。
“崩嗡——”
听到床弩弓弦振动,有的贼兵看着不动的徐载靖,以为是他反应不及,眼中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然后,这贼兵的就感觉自己脸上有几点温热落下。
贼兵侧头看去,就看到一旁的四个袍泽面容扭曲的被床弩给串在了一起。
床弩劲力极大,被射过一次的弩箭内部结构已经被破坏。
这复用弩箭被射出后,飞在空中摇头晃脑的就歪了方向,直接把自己人给串成了葫芦。
柴家大门口,
“吁!”
看着从自家大门内逃命般跑出来的贼兵,带兵驰援的柴劲勒停坐骑怒目而视!
先逃出来的贼兵,看到柴劲等骑军,纷纷朝着南边跑去。
有机灵的知道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直接一边朝南一边朝护城河跑,妄图通过水路逃命。
“指挥,咱们”一旁有部属劝道。
“不急。”柴劲蹙着眉头:“等人都出来再说,省的他们又被咱们堵回去。”
几个呼吸后,
“啊!”
一声惨叫后,一个背后插着步槊的贼兵踉跄着跑了出来。
看着门内浑身血迹如同杀神一般的徐载靖,柴劲松了口气,随后朝着贼兵挥手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