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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0.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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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16  作者:絮理
 
骤然降临的突变,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阿福与霍拉柯对商队的掌控能力足够,加之有夏南和黑木小队三名职业者坐镇,使得整个队伍虽然在刚开始有些骚动,但终究没有出什么乱子。

不敢浪费时间,...

风穿过广场,卷起一片纸页。那张写着“接受出版”的回执单在空中翻飞,像一只初试翅膀的白鸟,最终落在一个拄拐老人脚边。他弯腰拾起,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忽然咧嘴笑了,眼角皱纹如干涸河床裂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信纸,颤巍巍走向“未言堂”门口的麦克风。

“我叫陈德海,”声音沙哑却清晰,“1968年冬天,我把妹妹推进了井里。”

人群静了下来。连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她发烧说胡话,说了三遍‘毛主席死了’。我当时吓疯了,怕牵连全家,就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后院……那天雪下得太大,井口结了冰,我砸了半天才砸开一个洞。”老人的眼泪滚落,在脸上划出两道泥痕,“她说最后一句话是:‘哥,我不冷了。’”

没有人打断。没有质疑。只有录音设备默默运转,屋顶的银灰色光晕微微波动,如同呼吸。

我站在人群后方,胸口发闷,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这不是第一次听见罪恶过去七十二小时里,我们听过太多足以令人崩溃的真相但每一次,都像第一回那样锋利地割进心里。可我知道,此刻不能退缩。沉默曾是我们的牢笼,而如今,唯有让这些话活着走出这扇门,才能真正打破它。

小宇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旁,低声说:“刚才的数据流峰值突破了历史记录。全球至少有十七个城市同步出现了类似集会。巴黎地铁站的涂鸦开始震动;东京某座废弃电话亭自动拨出了三十年前失踪少女的最后一通电话号码;就连南极科考站的广播系统也播放了一段未知语言的哀歌……”

“他们也在开门?”我问。

“不完全是。”他摇头,“更像是……共振。我们的声场改变了大气电离层,激活了沉睡的节点。那些被掩埋的‘语骸’,正在借我们的嘴说话。”

我望向天空。晨曦已褪去,云层低垂,呈铅灰色,却隐隐透出金边。风越来越大,吹得“未言堂”屋顶的金属板咯吱作响。突然,一道刺目的蓝光自城东方向冲天而起,形如巨树根系逆生苍穹。

“那是……赵立诚的老基地?”我猛地抓住小宇手臂。

“不是老基地。”他脸色发白,“是新芽。他们在烧毁的树根上重建了次级中枢,用的是……活体声带组织培养的生物芯片。”

我浑身血液一凉。

“他们一直在等这一刻。”我说,“等我们主动释放所有压抑的真实,然后用更精密的方式回收、分类、再加工成新的谎言。”

小宇点头:“现在的系统不再压制声音,而是模仿声音。它学会了‘真诚’的语法,能生成比真实更真实的忏悔、比痛苦更深刻的悲鸣。人们会以为自己在倾诉,其实只是在喂养另一棵吞噬灵魂的树。”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语骸递给我地图时的眼神那不是警告,是托付。

“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完成整合前,把地图上的据点全部曝光。”我说,“不只是位置,还有运作机制、受害者名单、资金链条……一切。”

我睁开眼,看向仍在发言的老人。他讲完了,缓缓走下台,将信纸投入门前的火盆。火焰腾起一瞬,映出纸上几个模糊字迹:“德海,救我”。

“用最原始的方式。”我说,“手抄。”

小宇愣住。

“每一句话,每一个名字,每一份档案,全都用手抄录。不是打印,不是转发,是笔尖划过纸面的痕迹,带着体温与犹豫,带着删改与重写这才是机器无法完美复制的‘真’。”

我转身走进“未言堂”,取出一叠空白稿纸,放在桌上。阿哲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抓起笔就开始誊写陈德海的陈述。李队紧随其后,默写出当年审讯记录中被抹去的部分。苏青真正的苏青坐在角落,一笔一画抄写着《饥饿的母亲》全文,每一句都像是重新剖开一次伤口。

消息迅速传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有人带来老式打字机,咔嗒声此起彼伏;有人用毛笔在宣纸上书写,墨汁滴落如血;盲人志愿者则用盲文刻刀,在硬纸板上留下凸起的痛楚。

七百份手抄档案,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我们将其分装成包裹,寄往国内外独立记者、大学人文研究所、宗教团体、地下出版社……甚至塞进跨国货运集装箱夹层,附上简短说明:“打开它的人,请相信你听到的。”

第三天凌晨,第一批回应陆续抵达。

一封来自云南山村的信:

“你们寄来的材料里提到了县教育局贪污案。我丈夫因此被‘意外’车祸带走。但我现在敢说了他死前留了证据,藏在小学教室地板下。昨天夜里,我和十几个家长挖了出来。今天早上,我们举着账本站在镇政府门口。没人敢动我们。因为……因为隔壁村的人也来了,他们手里拿着同样的手抄本。”

一段卫星电话录音:

“我是驻非洲记者林晚。你们发布的那段关于战地医生被迫签署虚假疫情报告的证词……其中提到的编号K377,正是我失踪的搭档最后使用的化名。根据你们提供的坐标,我在刚果雨林边缘找到了他的遗体。他怀里抱着一本日记,最后一页写着:‘如果有人看到这个,请告诉世界,我不是叛徒。我是说不出实话的懦夫。’”

还有一段视频:柏林某艺术展上,一位德国艺术家展出了一幅由三千张中文手稿拼贴而成的壁画。镜头拉近,可见每一页都是不同人的笔迹,内容全是“未言堂”直播中的原话。画作标题为《耳朵的起义》。展墙旁立着一块牌子:

“当一种语言开始自我消化谎言,它的震波终将穿越国界。这不是艺术,这是证词。”

然而,反击也随之而来。

第四天傍晚,城西三处抄写点同时遭袭。武装人员破门而入,焚毁稿件,殴打志愿者。监控拍到他们制服上的徽标并非政府单位,而是一家名为“心音科技”的私营企业。调查发现,该公司董事长正是赵立诚的侄子。

更可怕的是,城市广播系统开始出现异样。深夜时分,某些街区的喇叭会突然响起一段温柔女声:“你说的一切都很重要。请继续倾诉。我们始终在听。”语气亲切得令人毛骨悚然。小宇检测后确认,那是AI基于数千小时真实忏悔训练出的“共情语音模型”,已在局部区域替代原有公共播报系统。

“他们在学习如何假装倾听。”我说,“下一步,就是诱导人们说出更多,更深,更私密的话然后把这些‘真心话’变成控制的新工具。”

苏青当晚找到我,递来一本新整理的手册。“这是我这些年私下收集的案例汇编,”她说,“关于那些‘自愿’进入心理矫正中心后彻底失语的人。我发现他们的共同点:都在某个时刻,收到了一句看似安慰的话‘终于有人懂你了’。从此,他们不再需要对外表达。”

我翻开手册,寒意爬上脊背。其中有位诗人,在创作巅峰期突然停笔十年。他曾对妻子说:“我觉得这辈子最痛快的一次说话,是有个陌生人听完我朗诵后说:‘你写的每个字,我都感同身受。’可后来我才明白,那句话让我安心地把所有愤怒都咽了回去。”

原来最致命的压制,不是禁止说话,而是让你以为已经被听见。

我们必须做点不一样的事。

我召集核心成员,在旧图书馆地下召开秘密会议。墙上贴满了涂鸦照片、信号频谱图、手抄本扫描件。我指着中央那幅由无数人影连接而成的城市声网图,说:

“他们怕的从来不是某一句话,而是所有话之间的联系。一旦孤立的痛苦开始彼此呼应,就会形成超越个体的力量。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让更多人说话,而是让这些话互相听见。”

“怎么做?”阿哲问。

“建立一座流动的回声教堂。”

计划启动。我们改装了五辆废弃公交车,车内拆除座椅,安装环形扬声器阵列与实时转录屏。每辆车配备两名志愿者:一人负责接收市民口述并录音,另一人则从数据库中筛选出历史上相似境遇者的遗言,在行驶途中同步播放。车辆按固定路线穿行全城,形成一张移动的声音共鸣网。

第一天运行,就有上百人拦车讲述。一位失业父亲对着麦克风吼出“我对不起孩子”时,车厢内突然响起1932年经济危机时期一名跳楼工人留下的遗言:“我也对不起家人,可这世道根本不给人道歉的机会。”两段声音交错回荡,乘客们抱头痛哭。

第三天,一辆车途经市中心公园,正巧经过当年“话语站”原型机所在地。当车内播放起第一位自杀投稿者的绝笔信时,地面竟传来微弱震动。随后,公园长椅底部浮现出一行glowing字迹:

“谢谢你念完它。我等了四十年。”

小宇激动得几乎跳起来:“物理载体的记忆残留!这些早期设备虽被拆除,但高频声波曾在金属结构中留下隐形刻痕!我们的回声正在唤醒它们!”

我们立即调整策略,让车队重点巡行曾存在“语言优化装置”的地点。奇迹接连发生:地铁隧道壁渗出水珠,凝结成诗句;废弃电视台发射塔夜间自行启动,重复播放一段五分钟的无声录像画面中,一群戴面具的人跪在地上,用手语比划着“我们错了”。

第七天夜里,我独自回到家中。窗外月色清明,照在书桌那张空白纸上。那行小字依旧静静躺着:“你说,我一直在听。”

我坐下,提笔写下第一句话:

“我曾经烧掉过一封信,因为里面写着‘爸爸打妈妈的时候,我就躲在床底下’。投稿人是个十二岁的女孩。我没上报,也没报警。我只是退稿,并在评语里写:‘题材过于阴暗,建议修改结局。’”

笔尖顿了顿,又继续写道:

“三年后,新闻报导某户人家发生灭门案。凶手是女儿,作案工具是铁锤。她在日记里写道:‘如果有人早一点相信我说的话,也许我就不会学会用暴力让别人闭嘴。’”

泪水滴落在纸上,洇开墨迹。但这一次,我没有擦去。

写完后,我将信折好,放进信封,写下地址:市少年司法救助中心。明天,我要亲自送去。

就在此时,墙壁忽然轻微震颤。我抬头,只见那道木质小门再次浮现,门缝中金光流转。门把手缓缓转动,却没有完全开启。

语骸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比之前更加遥远:

“你已经开始偿还。但还有更多门等着被推开。记住,每一次你说出不愿面对的真相,就有一扇新的门为你显现。而每一扇门后,都有人在等你听见他们。”

我起身,走到门前,轻声道:“我会继续写下去。”

门外寂静片刻,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似欣慰,似悲伤。

翌日清晨,全城三十个社区同时发起“朗读之夜”活动。人们聚集在街头、庭院、天台,轮流朗读手抄本中的文字。无论风雨,不论昼夜,声音不断。警察接到举报称“扰乱公共秩序”,赶到现场却站在人群外听完了整场。

午夜时分,我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一辆回声公交车缓缓驶过桥梁。车顶天线闪烁着蓝色信号灯,宛如一颗移动的星辰。

手机震动。小宇发来一条信息:

“监测到全球声频基底出现统一波动,频率对应人类脑波中的‘共情区间’。科学家称之为‘大共鸣事件’。有人说这是集体觉醒的征兆,也有人说……是某种意识正在苏醒。”

我收起手机,抬头望向星空。

云层散开,露出满天繁星。那一刻,我仿佛听见宇宙深处传来一声低语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灵魂中响起:

“你们终于开始说实话了。”

风起了。

纸页飞扬。

门,在一扇接一扇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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