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长生囚徒
徐青用易经的道理,帮助枯梅大师修炼独孤九剑的破气式。
实则是这一式,可以说是独孤九剑最重要的一式,所以徐青领悟破气式的同时,等于也学了独孤九剑。
学会了,并没多少兴奋。
因为独孤九剑现在对徐青最大的意义是一种情怀。
然而,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还有什么东西比情怀更有意义呢?
要破碎一个男人的情怀,尤其是这个情怀是女人的情况,恐怕只有在陌生的城市,熟悉的陋巷,一夜春风之后,被她催着离开才行。
当然,如果让世上千千万万男人选择情怀,可以不要白月光,也不能舍弃一项绝世武功。
武功是实现梦想的通道。
它可以改变自己,也可以改变世界。
侠以武犯禁,犯的未必是禁法,而是统治者对普通人的压迫。
如果是这样的抗争,那就是侠。
侠不应该被污名化,它是对压迫的反抗。
梁山无好人,但对压迫的反抗也是实打实的。
水浒的结局好就好在结局,接受招安是没有好下场的。
压迫者不会因为你投降了,就放弃对你的压迫,反而会因为你投降,把你当狗一样使唤,不要期待投降之后,人家拿你当自己人。
如果他还对你有好脸色,那是因为你手上还有刀。
徐青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在任何世界,任何处境,都很清楚,永远永远永远不要放弃你的武器。
你可以不造反,不替天行道,但你最好有这个实力。
不能让人给欺负了,才是人生快乐的前提。
一个人,经常被人欺负,便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那也是不快乐的。
另一边,在徐青的指点下枯梅大师很快参悟到了破气式的精髓。她急不可耐地带着高亚男回华山,准备和华真真再较量一次,迅速夺回掌门之位。
而徐青则是静极思动,向袁王孙道别,离开了天行山庄。
残阳如血,将古道染成一片猩红。
徐青背负袁王孙相赠的一把木剑,别看它是木剑,却是一种神木打造,不逊色于当世的神兵利器。
而且这把木剑是遇水即沉,可是握在手中,却又十分轻盈,大违俗理。
如此奇物赠给徐青,加上藏书阁以及先前昏迷疗伤的事,徐青不得不感谢袁王孙。
袁王孙也顺势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说自己的儿子不成器,将来徐青若是在江湖遇到,对方如果不知好歹得罪了他,希望徐青能看在这些日子天行山庄的尽心侍奉上,对其宽恕一二。
可怜天下父母心。
徐青怎么能拒绝一个老父亲的要求。
何况他也是父亲。
当然,徐青亦弄明白一件事。
袁王孙的武功很可怕。
或许不在快活王、石观音这等高手之下。他应该就是韩棠口中的老伯。在江湖中,暗自经营着一股极为庞大的势力。
但世人大都被他富贵闲人的做派欺骗了。
徐青没有揭穿。
人在江湖,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如果袁王孙没有做这一切,也不可能当这么多年的富贵闲人。
他甚至能隐约猜到,袁王孙的儿子在江湖中搞事,说不定还是出于要保护他这个富贵闲人的父亲的原因。
真是一对有趣的父子。
其实能当好一个父亲不是容易的事。
徐青自问,他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可是谁生来就做得好父亲呢。
他至少还是幸运的。
在前面一个世界,顺利成亲生子。要是在那个梦中世界,也就是普通社畜牛马,如果结婚,那肯定是万劫不复了。
到了三四十岁,再失业一下……
不敢想,这种日子,牛马都过不下去,怎么会有人能忍受。
果然人才是世上最好的牛马,牛马在这条赛道只能排第二。
这也是事实。人的耐力,确实胜过牛马。
吃苦耐劳方面也一样。
牛马吃的不好,人家真死给你看!
徐青也感慨于自己的幸运,至少他不是一觉醒来,回到那个现代世界做普通人。不然,真就是噩梦开局。
若是不能修炼,什么超能力和外挂都没有,他肯定接受不了。以他的道心,经历这样的落差,都说不得要重开一局。
他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步伐从容地行走在这寂寥的山路上。他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仿佛与这苍茫天地融为一体。远处,群山连绵起伏,宛如蛰伏的巨兽,有无形的气机如潮水涌来。
徐青忽然道:“阁下怕也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必鬼鬼祟祟,行小人之举。”
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带着些许寒意。风中隐隐传来一阵低沉而雄浑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在山谷间回荡:“终南徐青,果然名不虚传!贫道泰山派东灵子有幸在此与您相遇,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徐青缓缓转身,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老者从山道旁的树林中走出。老者身着一袭青色道袍,道袍随风飘动,更显其身姿挺拔。他手持一柄古朴的长剑,剑柄上缠绕着红色的丝绦,在风中轻轻摇曳。
此人正是泰山派掌门东灵子。
东灵子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徐青,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挑战的光芒。
“徐某不过是江湖中的无名小卒,何德何能,竟能劳烦东灵子道长亲自邀战?”徐青微微拱手,语气平淡如水。
东灵子仰头大笑,笑声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作响:“哈哈哈哈!精绝古城外,你挫败蒙古武神蒙赤行,这份武功,这份胆魄,早已惊动江湖?老夫此番前来,本打算借袁氏易经注解,参悟‘岱宗如何’。今日见到徐道友,便知袁氏易学精髓,不出徐道友胸中所学了。正好请徐道友赐教这一招。”
徐青心中微微一动,“岱宗如何”乃是泰山派的绝学,以易经术数一类的精微深奥学问为根基,讲究以石问路,通过计算对方的方位、速度、内力等,从而准确地预判对方的招式,达到克敌制胜的目的。
“道长谬赞了。易经之道,博大精深,徐某不过略知皮毛而已。至于‘岱宗如何’,更是不敢妄加评论。”徐青委婉地拒绝道。
东灵子却并不在意,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徐道友何必如此谦虚?今日你我相遇,便是缘分。若不切磋一番,岂不可惜?这样吧,你我点到为止,如何?”
说着,他手中长剑轻轻一抖,剑尖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徐青见对方如此执着,知道今日这场比试已然无法避免。他轻叹一声,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冷冷的光芒,仿佛一泓秋水。“既然前辈执意如此,徐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望道友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东灵子已然抢先出手。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瞬间便冲到了徐青的面前。手中长剑直刺徐青的咽喉,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这一剑看似简单直接,却暗含着无穷的变化,剑未到,剑气已然扑面而来,压得徐青呼吸一滞。
徐青眼神一凛,脚步向后一撤,同时手中长剑斜挑,以自己魔改版本的独孤九剑中的“荡剑式”化解了对方的攻势。两股潜力相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强大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开来,吹得周围的沙石乱飞。
东灵子见自己的第一招被轻易化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他大喝一声,手中长剑连连挥舞,瞬间便幻化出无数道剑影,将徐青笼罩其中。这一招正是泰山派的“泰山压顶”,以雄浑的内力为后盾,如泰山般向对手压来,威力巨大。
徐青却不慌不忙,他的身影在剑影中灵活地穿梭,手中长剑时而刺,时而挑,时而削,将魔改版的独孤九剑的精妙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剑都恰到好处,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化解对方的攻势,同时还能寻找机会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激战正酣。转眼间,已经交手了数十回合。东灵子越打越心惊,他发现徐青的武功不仅高深莫测,而且变化多端,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暗含着某种玄机,总能在自己即将得手的时候,巧妙地化解危机。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际,东灵子突然大喝一声:“徐道友,小心了!看我这招,岱宗如何!”只见他手中长剑猛地一挥,一道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与此同时,他的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一股天罗地网般的剑势朝徐青扑面而至,使人顿时有种大千世界,法网难逃之感。
徐青神情平淡,默然运转体内先天紫气,使出独孤九剑的破气式。
只见他手中长剑快速舞动,剑气纵横,划出玄妙绝伦的轨迹,如同诠释宇宙最深沉的玄理。
两股强大的力量相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东灵子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但他强忍着伤痛,依然死死定在原地。
徐青还剑入鞘,轻声道:“东灵子道长的岱宗如何,果然是天下绝顶的剑术,今日得见,令徐某大开眼界。”
东灵子老脸一红,说道:“多谢手下留情,往后徐道长若对泰山派有所差遣,只需寻人带句话就成,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绝不失约。”
他说的是真心话。
刚才徐青但凡心有不正之念,他如今便心脉已断。
何况徐青,早有拿下他的机会,却硬是给他喂了几十招,并在最后不伤及他这个泰山派掌门的颜面。
古人所谓传道授业解惑之恩,不过如此了。
华山,日月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