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怀疑

几年前就是如此。

祂提前布局，在浑沌海诸天万界布下‘归源道锚’，然后通过那次机会窃太玄权柄，将剑祖、剑尊、元君以及鸿尊四尊人族真仙一并逐出了太玄界。

彼时的太修为不如自己，或许做不到这种程度。

但以太玄权柄之玄妙，若是动用，在人族真仙的围攻下争取一丝求生的希望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可一直到陨落，也没见祂动用。

是用在了其他地方？

又或者……

已经用了自己却没有察觉！

想到此处，玄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

抬手握住身前的劫雷之光将其收起，双手枕在脑后，在湖边躺了下来。

但这样也不太说得通。

如果太真的通过窃太玄权柄的方式活了下来，那为什么要躲着自己和古呢？

当年祂和古虽然发生过一些冲突，但这些矛盾在日益壮大的人族威胁下一点点的缓和。

祂记得太和古最后是和解了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就算太现在还没有彻底陨落，祂也没有任何的动机和理由出手干扰证道过程。

“如果能去一次清墟……”

太当年陨落在清墟。

这是祂、古、天以及太玄十三真仙共同见证的。

要是太的陨落真的存在疑点，去一趟清墟或许能发现一些异常。

可惜……

有剑祖拦路。

莫要说清墟了，祂连靠近中央大陆，甚至是越过星空前线战场都很难做到。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身合过去的古前去探查。

但是……

“晚些时候再说吧。”

轻叹一声，祂合上了双眼。

转眼间，又是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

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在星域镇守使的小圈子了传开——

有洞真苍族尝试证道。

难怪！

难怪两位真仙前辈会现身，难怪就连剑祖祖师都亲临星空前线战场。

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之后，一些星域镇守使因为这次的事件，不由感到了一些压力。

虽然这次的证道以失败告终，但下一次呢？

其实以前他们就听说过，‘道兵’是用洞真苍族晋升失败后所化的‘道奴’炼成的。

那时虽然就知道有洞真苍族尝试证道，但终究不比亲眼见证……

所以这半个月内，星空前线战场虽然没有爆发任何的大规模冲突，但却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两方之间的氛围绷紧了不少。

不过嘛。

也就星空前线战场的氛围有所变化，其他地方倒是依旧如常。

洞真也好。

证道也罢。

亦或是无上法……

这一切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还是没什么头绪，接下来我可能会去清墟看看。”

剑宗内门，剑祖大殿所在山峰的半山腰，有两道身影正并肩走在山阶上。

不是旁人，正是徐邢与别雪凝。

“清墟？”别雪凝有些不解。

为什么要去清墟？

“你难道怀疑这次的事和‘太’有关？”

清墟是太的陨落之地。

师弟这个时间点前往清墟，其目的自然不用多说。

“是看出了什么吗？”

“这倒没有。”徐邢微微摇头，而后解释道，“只是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毕竟就算是什么都没发现，那也没有任何损失。

“按照现有的信息可以确定，那洞真苍族证道过程中出现的异常状况不是外部因素的影响。”

“可是，能在内部干扰一名洞真苍族证道过程，并且同时瞒过我和玄的也就那么几个。”

“但古也好，天也罢，我们现在都接触不了，不如去清墟看看。”

太虽然已经陨落了，但怎么说也是曾经的苍族四祖之一，虽然祂没有任何的动机和理由这么做……

但还是那句话，就算最后什么都没发现，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为什么不能是玄？”别雪凝忽然道。

“玄……”徐邢微微皱眉，“应该不至于。”

在那洞真苍族尝试证道的时候，为了能让其顺利证道不受反噬，祂可是第一时间放开了自己对超凡秩序的限制。

略作沉吟后，徐邢又改口道：

“但也可以这么怀疑。”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况，论动机和能力，就只有‘天’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已知的情况’！

对于苍族本身，他们了解的其实并不多，比如更遥远的太古时期他们就知之甚少。

直到现在，能够确定的也只有一点——

古曾见证了玄的诞生！

这还是之前徐邢夺得了一枚真实历史碎片的原因。

论能力，苍族的四名得道者都能瞒过外部的探知，从内部干扰洞真苍族的证道过程。

“的确，之前是我想得太片面了，多亏师姐提醒。”

说不定有一些未知的原因在内呢？

“嗯。”

别雪凝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可以预见的是，她心里应该挺开心的。

交谈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山下。

却见数十道身影已经等在了山下的广场。

他们有男有女，修为差不多都在返虚圆满，为首的是一名穿着黑色风衣，样貌与鸿尊有七分相似的男子。

他也是在场众人中唯一的合道。

“晚辈鸿晟，见过剑祖前辈、剑尊前辈。”

眼见两人出现，鸿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身后那些人也是一样，不过比起中气十足的鸿晟，他们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了。

别雪凝只是看了众人一眼便消失不见。

只剩下徐邢一个人缓步走到他们面前，视线在每个人身上扫过。

体修、法修、炼器师、炼丹师……

这里的每一个都是昔日的仙宗天骄，曾在渊崭露头角的那个年代与其争锋，最终却深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

原本鸿尊的计划里只有太上道宗的，但其他真仙听说这件事后也都起了心思，便将自家宗门里被渊打击过的天骄一并送了过来。

对于这一点……

鸿晟其实是很无奈，自己和渊的这一次比试，很明显就要被吊打。

结果自己被花式吊打的现场还要被这么多人围观……

老爹也太不当人了！

“有劳前辈。”

“随我来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

等到眼前再度恢复清晰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片望不到边际白茫茫空间内。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名穿着黑色大衣，黑发紫瞳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他们对面。

看清来人是谁的众人神情一僵，但很快，他们表情就变得有些怪异起来，看了看鸿晟。

此刻一对比才发现，两人的装扮竟然有些相像……

渊对众人的反应不以为意，只是轻笑一声：

“诸位，好久不见。”

其声清朗，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内传开，明明是相当随意的一句招呼，却直接让在场众人神情一僵。

除了鸿晟之外，其他人甚至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一群傻！

鸿晟心里暗骂一声。

之前自己去见他们的时候，一个个无精打采，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结果现在一见到渊就变成鹌鹑了！

深吸一口气，鸿晟向前一步，面色绷得很紧，拱手一礼：

“请赐教！”

渊也回了一礼，却显得格外轻松：

“鸿兄客气。”

曾几何时，他非常看不惯这个鸿晟，更讨厌他那目空一切，谁都看不上眼的姿态。

更别说这货还一口一个‘你配不上挽竹’，他对这货能有好印象才怪了！

时过境迁，自己已然洞真，而他才刚刚合道，这些年经历了许多，心境自然也变得有所不同……

才怪！

他可没那么大气，时至今日依旧看这货很不爽！

只不过这货行事也算光明磊落，虽然有些狂傲，但从来没下过黑手，一直都是堂堂正正找他麻烦。

而且他合道后不久，这货就直接闭关了，所以一直没找到机会揍他。

但今天……

这可是他自己凑上来找揍的，可怪不得他了！

“鸿兄先出手吧，我们点到为止。”渊笑得十分温和。

但看到这一幕的鸿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他以为是过往的心理阴影还在影响自己，定了定神。

“好！”

浩荡法力如洪流般席卷十方，五指捏合间，一枚好似星点般的玄光亮起。

刹那之间，就见深邃、幽邃的墨蓝色或暗紫色光华晕染开，延展的深色光带中仿佛有点点星辰碎屑在流转、湮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奇异波动。

先天神通——空曜无定大千玄光！

玄光所照，可令大千难定，寰宇失真，一切术法神通结构崩散，化为最纯粹的天地灵气。

凭此神通，鸿晟元婴之前几无敌手，化神境中亦能称雄，便是到了返虚境也少有修行者能与他争锋！

但他自己也因为太过仪仗先天神通，致使根基不稳，比那些仙宗顶尖天骄的根基要弱了一筹

所以返虚境后，他的修为就渐渐被甩开了。

这也是为什么，鸿尊之后会选择封印赵若铭、赵若涵两兄妹绝大部分先天神通威能。

毕竟鸿晟的例子已经证明过早的掌握太强的神通，反而会不利于他们自身的修行。

一声奇异的鸣响声中，足以撼动乾坤的幽紫色拳印成形，在泛起的阵阵细微涟漪中，掠向对面一脸从容的渊。

知晓对手的境界远超自己，所以他这一拳没有丝毫保留，一上来就直接用上了全力！

“时隔多年再见鸿兄神通，真是令人感慨……”

渊抬起右手，轻轻一指便点散了拳印，如同戳破一个气球般，显得极为轻松。

看到这一幕的鸿晟心中苦涩，刚想说些什么，就发现一只拳头在眼前越放越大……

“我……！”

强绝的力量撕碎了他的法力，打烂了他万劫不磨的躯体，强横的合道之躯都在这一拳下崩碎。

就见五官直接这一拳被砸得形变，向内凹陷，不断向着四周膨胀。

最终，在‘砰’的一声中，鸿晟的脑袋直接爆碎开来，化作缕缕灰雾飘散。

身后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鸿晟那不断有灰雾流散的无头身躯，心头一阵发毛。

多年不见，渊下手变得这么狠了吗？

就在众人对面的渊看着自己的拳头，有些意犹未尽，但发现正在复原的鸿晟后，心里再度期待起来！

“下手可真够狠的。”

剑宗安排给渊的住处。

一道光幕悬浮在半空中，画面里正是鸿晟被渊一拳爆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景象。

明雨表情有些复杂，看向一旁的宁挽竹：

“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吧。”

在宁挽竹的众多追求者中，鸿晟算是比较‘出名’的了。

倒不是因为他‘真仙之子’的身份，而是就他一个经常把这话挂在嘴边。

根据听雨楼的情报。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仙宗大比，鸿晟一见宁挽竹就惊为天人，并在仙宗大比结束，对宁挽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然而宁挽竹却对鸿晟完全不感冒，毕竟两人年龄差得挺多的，她只当鸿晟是个小屁孩。

鸿晟知道后黯然神伤，但也没有死缠烂打。

直到后来宁挽竹喜欢上了年龄更小的渊……

“说真的，那鸿晟你都当他是个小屁孩，后面怎么就喜欢上渊了？”

“……”宁挽竹俏脸微红，小声道，“这不一样。”

瞧见明雨眼中的揶揄后，她抬起头：“而且你不是也喜欢渊吗！”

明雨脖子一梗：“我又没说我不喜欢比我小的！”

听到这里，坐在桌前晃荡着双腿看手机的灵忽然回头，眼神单纯：

“这是不是老牛吃嫩草吖？”

明雨：“……”

宁挽竹：“……”

有一点点破防的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装做没听见，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是不是呀？”灵又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明雨有些没绷住，认真道：“不是，这是两情相悦。”

“哦。”

得到答案的灵并没有追问下去，对于两位主母她还是非常信任的，毕竟主上也相信她们。

当即也没再多想，抬起头，继续看向那悬在空中的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