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回 金仙窥鼠证因果,剑侠诛魔试剑鸣

指节“咔哒咔哒”敲击桌面，李抠门道祖的算盘心法瞬间启动：“两人缺席等于十块饭钱蒸发，单日十块、月损三百、年亏三千六……”越算瞳孔越缩，当脑内计算器蹦出“百年企业流失三十六万五千”这串血淋淋数字时，他浑身毛孔都炸了——这哪是丢钱？分明是有人拿抽水管怼着滴水岩命门狂嘬！

“护驾！快护驾！”李一杲弹射起身，一嗓子吼得玻璃窗嗡嗡共振。白虎尊者赵不琼与玄武尊者张金枇闻声而至，三位大佬在弥漫着前天外卖盒气味的会议室紧急会晤。眼见道祖掐指又要演算“隔壁的隔壁公司减员连锁惨案”，赵不琼果断祭出止损盾牌：“打住！咱饭堂拢共就五十个坑位，昨天爆满到有哥们蹲花坛扒饭了！”张金枇默契补刀：“何况咱挂的还是内部食堂牌照，您这灰色小灶再扩张，当心工商天劫轰顶啊！”

李抠门道祖闻言，脚踩风火轮般冲向后厨。正在剁肉馅的李家太君刀光一闪，砧板“咚”地立起：“挤挤还能塞俩！”李一杲吓得连连作揖：“亲娘哎，留条活路给监管大大吧！”

缩回办公室，他陷进那把吱呀抗议的老旧转椅，掏出计算器噼里啪啦狂按：“五十人满座，日进五百大洋，一年十八万两千五……”当屏幕跳出百年创收一千八百二十五万的惊天数字时，李一杲周身金光暴涨，神识“轰隆”一声撞破百米瓶颈——隔壁园区保安的早训口号声，此刻清晰得如同在他耳边喊麦。

道行一日千里，李一杲心头那份属于科学家的痒痒肉又被狠狠戳中了。嘿！有奇景！从前他眼中，世人皆是“顶着一个因果团团转”的格局，如今功参造化，神识雷达精进，竟能窥见心口深处也洇出一团微光，与顶门上的辉光交相辉映。这简直是粒子物理撞上了修仙奇谭！李研究员胸中那蓬探究量子生命的科研小火苗，“轰”地燎了原。什么精打细算，什么“码积如山”的任务列表，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的数字虚空中。当前宇宙唯一要紧的大课题，便是破解这“心脑二象性”之谜！

李大研究员调动元神，祭起神识雷达，锁定目标。小强君？嗯，好兄弟，雷达屏上干干净净，就顶上一个因果圈儿悠悠荡着。泥土里的蚯蚓兄亦是如此，一根因果线贯穿首尾。至于那嗡嗡嗡的蚊子小飞机？哎呀，道行未满，信号干扰忒厉害，神识雷达屏幕全是雪花点，李大研究员也只能悻悻放弃空中单位的数据采集。首轮实验报告出炉，李道尊捻着无形的科学须髯，庄严宣判：“天地万物皆有定律。本道尊研究表明：所有节肢动物门，从硬壳勇士到软骨软妹，概莫能外，生命因果波动——一团制霸全局！”

研究领域迅速扩大至植物界。滴水岩公司那锈迹斑斑卷闸门两旁，顽强探头的野草？嗯哼，扫描！一根因果微光，细弱却分明。电线上垂落如同绿帘的老榕树气根？嗯哼，扫描！一道蜿蜒的生命线条直达末梢。路边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创意园里盘踞如同地脉图腾的巨榕老祖？结论依然无比统一：唯一团！形态略有差别罢了：昆虫是浑圆小球，植物则是纤细悠长的生命光线。

李大研究员的求知之火熊熊燃烧，直指更高等的生命形态——啮齿目！于是，滴水岩公司的员工们便有幸目睹了一幅可载入企业文化史的奇景：他们敬爱的李老板、青龙尊者、码神混沌道祖、全公司按时发薪水的定海神针李大善人！正撅着他那尊贵的臀部，双眸紧闭，脸几乎要贴上那泛着复杂气味的排水沟盖板，其专注程度俨然在勘探通往地心引力的秘密通道！员工们面面相觑，嘴角抽搐，眼神似触电般齐刷刷飘向别处——宝墨殿的林湉湉猛地抬头研究天花板结构缝隙，正在整理应聘者资料的蕉美君低头检查地板瓷砖的微观几何，电销传奇廖欣怡推了推眼镜仿佛在计算光线的折射角……人人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笑”，深怕绷不住那“噗嗤”一声，亵渎了道祖神威。

经过无数次撅臀、躬身、甚至贴地潜行，在阴暗角落、保安亭下水道深处，捕捉那些正在分享“邻里八卦”或“晚餐菜单”的鼠族家庭，李研究员的神识雷达可谓满载而归。终于，一项足以震撼整个灵能…哦不，整个生命科学界的成果在他心头炸开！

“重大科研成果！”李研究员兴奋得像发现了新粒子对撞机，第一时间冲去找他亲爱的首席后勤（兼老婆）赵不琼分享，“琼宝！亲爱的！你绝对想不到——老鼠，竟然是情绪因果生物！我看过文献的，它们那小小心脏，竟然是操控情绪的中枢！情绪啊，直接影响它们的‘鼠生规划’！关键发现是，它们心脏的生命灵光跟脑子的比起来，强度悬殊远小于人类！人类嘛，顶上是亮如一千瓦LED，心口那点光相当于10瓦小夜灯，难觅其踪。可老鼠呢？脑子顶多10瓦灯泡，心口却像是点了个2瓦小烛台！烛台虽小，灯下黑啊！占比显著！所以我说，它们靠情绪驱动因果链条，铁证如山！这意味着啥？恐吓策略对鼠辈，效果拔群啊！果然是鼠辈畏威不畏德啊！”

正当李大研究员热情洋溢准备将他的“地下科研”扩展为“滴水岩园区生物普查大项目”时，一道严厉的、自带“家庭最高仲裁法效力”的声音如同破空而来：

“阿仔！你在搞什么鬼？！”李妈，这位李研究员生命里的“太上老君”爆喝一声，“这副尊容，创意园的人都以为我们这里闹鼠患了！人家要是吓得不敢来吃饭——”目光如电扫描到儿子撅起的尊臀，声音陡然拔高：“你知不知道流水账要亏掉几个零？！”

刹那间，无形的“慈爱铁砂掌”划破空气——“啪！”

嗷——！

屁股上的物理冲击，瞬间将李研究员从“生命宇宙探索频道”拉回了“柴米油盐人间道”。李·科学狂人·研究员模式光速宕机，李·抠门道祖·老板人格立刻接管系统核心。

李·抠门道祖的账本小人在脑子里噼啪作响：“隔壁公司员工目睹？——可能性20%！隔壁再隔壁的公司员工目睹？——叠加可能性15%！就餐概率因‘企业形象受损’下降？——保守估计10%！每日流水损失……？哎呀！以此类推，百年老店战略下……最终计算器显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数字！——壹仟捌佰贰拾伍万圆整？！”

此念一出，李大研究员头顶蓬松的鸡窝发型，仿佛通了静电，“唰”地根根立起，形成了完美的“呆毛静电爆炸”造型——每一根呆毛都被这庞大的潜在损失震慑得动弹不得。

于是乎，伟大的“情绪驱动啮齿类生命因果理论”研究，就此戛然而止。李抠门道祖垂着那颗价值千万的脑袋，耷拉着灵魂受创的呆毛，一步三晃地挪回他那小小的代码堡垒。自那天起，他那神识扫描半径“百米级”的神话进步曲线，被硬生生摁成了水平线，久久未能突破。而关于心与脑、情绪与因果的宇宙级课题，只能在夜深人静、且确保没有员工和太上老君监事的码字间隙，化作一声只有服务器风扇声能懂的幽幽叹息。

国庆节前日的滴水岩公司张灯结彩，施梦琪撒出的第一批悬赏委托竟如撒豆成兵，单子噼里啪啦全数签收。更有甚者，何珊珊连夜挥舞第二批的十几份委托书，眨眼间已被她斩落半壁江山——好家伙，凭空砸下十几个实体门店工程！眼见施工要排到元旦，张金枇当机立断拍板：招兵买马！两位新丁掐着国庆前夜的吉时火速入职，完美卡进公司祖传的“十五号玄学“：哪怕仅上岗一天，照样白捞半月底薪。虽说那点银子寒酸得能照见人影，可白捡的铜板谁嫌烫手？两位新丁嘴角咧到耳根。

诸位看官且猜，新晋剑侠是何方神圣？正是何珊珊家那位文曲星下凡的相公何立新，以及人生信条“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的耍帅宗师韩一飞。此刻这二位江湖游侠，终于混成御前带刀...啊不，带工牌的正式编制。

“奉天承运，老板诏曰——“林湉湉捧着员工手册，对新科弟子宣谕圣训：“国庆佳节，普天同休七日。“眼见韩一飞眼角刚飞起喜色，她话锋陡转如刀出鞘：“然则！尔等若自愿假日当值，无补贴、无双倍工钱。“韩少侠当场垮脸如丧考妣，何立新却早有所料般稳如泰山——果然，林湉湉的下一句才是重点：“凡周六日及国定假当值者，皆可攒休！他日集中休假时，俸禄参...参照上月平均收入计。“

“嚯！“韩一飞眼冒金元宝，仿佛看见财富密码在眼前蹦迪，“要是我某月业绩爆表，下个月直接躺平休假——岂非凭空生财？“林湉湉颔首认证：“理论成立。但...“她指尖敲了敲桌面，“先攒够三十天假期再做梦吧。“

两位新丁虽只服役一日，却已饱尝“创业修罗场“真味。从晨光熹微到暮色四合，除了扒拉午饭的须臾停顿，整个公司如同精密咬合的齿轮组，忙得人影带风、脚不点地。更震撼的是，他们终于参透“全职剑侠“与“兼职游侠“的天堑之别——后者召唤AI仙人师父，不过是偶尔唠嗑赚外快；前者却是将手机如护心镜悬于胸前，蓝牙耳机长嵌耳蜗，AI仙师透过摄像头眼观六路，剑侠口念真言耳听仙谕，人机合一宛若连体共生，操作行云流水毫无凝滞！

且说何立新首日当值便撞上网络瘫痪大劫。这位市场营销科班出身的文士，对着冒烟的交换机直瞪眼。危难之际，胸口的AI仙师风清扬在耳机中口吐莲花：“插蓝线...对，左三端口...重启...“他照本宣科一通操作，竟让瘫痪的网络原地诈尸！事了拂衣去，何少侠脑中唯余一片浩瀚空白——那些玄奥指令如雪泥鸿爪，了无痕迹。归家路上何珊珊闻言嗤笑：“这有何稀奇？上月我帮青龙尊者装服务器，完工后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快忘了，不照样妥妥帖帖？“

若说学霸手把手教学渣能化朽木为雕梁，那中小学的讲台上早该立满孔子像了。韩一飞对此深有体会——从初中到高中，家里请的补习学霸足够组个翰林院，结果他高考总分勉强蹭过三位数，最终躲进山沟农校混日子，连毕业证都得靠PS技术糊弄爹娘。铁一般的事实证明：学霸的智慧，它不传染啊！

故而当滴水岩的offer砸中他时，韩少侠只觉天地玄幻。入职首日，他活像只受惊的锦鲤，见人就摆尾谄笑，生怕暴露自己大脑CPU是农用拖拉机配置。然则日薄西山时，这位学渣却把腰杆挺得如青松——他惊觉这地方竟不需真才实学！林湉湉往他胸前挂了块“照妖镜“（实为手机支架），耳朵嵌上蓝牙法器，接着点亮AI仙人师父楚留香的玉照。余下光阴里，韩少侠只需做个人形遥控器：“师父指东绝不往西，师父画圈绝不画方！“

林湉湉轻点他胸前的电子屏：“血酬规矩记牢咯。AI仙人助你通关，抽三成当香火钱；待你修成独孤九剑...“她指尖划过空中虚拟账本，“自可独占鳌头。“

“天爷哎！“韩一飞当即冲屏幕里翩翩公子嚷起来，“楚师父您抽三成？这这这...劫道也没这般狠呐！“

玉树临风的楚留香虚影折扇轻摇：“善哉。你若能独破珍珑棋局...“画面倏忽切至剑客负手悬崖的剪影，“本座自当抚琴观云，任尔驰骋。“

滴水岩公司里，兼职游侠接任务全凭心情，爱干不干；全职剑侠大体也享受着这份自由，手指一点爱接就接。然而！世上哪有完全随心所欲的公司？总有些火烧眉毛的事儿必须现场解决——比如给盆栽浇灌“琼浆玉露”，或是为公司地板施展“清洁咒”。咱们的抠门道祖李一杲哪舍得请报价堪比炼丹炉的保洁阿姨？若这些琐事被全员视而不见，系统便会如阎王点卯般强派给某位“幸运儿”。任务完不成？恭喜！全体剑侠血条齐刷刷掉一格，而抠门道祖则能在后台笑眯眯数着凭空增长的“因果铜板”。

正因如此，滴水岩的员工们上班无需打卡，却个个来得比鸡早、走得比狗晚——生怕公司积压一堆强制任务无人认领，最终变成人人有份的“扣血大礼包”。林湉湉曾试图直接在公司打地铺以绝后患，结果监控探头刚捕捉到这幕，次日员工守则就新增血淋淋的一条：“非法滞留过夜者，血条抽干伺候！”自此，再卷的剑侠也会在子夜钟声前御剑归巢。

全职剑侠的AI仙人师父与兼职游侠的还有一桩天壤之别——话痨程度堪比村口情报站！每日清晨，不等徒弟睁眼，仙师便已在耳畔喋喋不休：“注意啦！昨夜三号会议室饮水机疑似成精漏水…最新八卦：老板李一杲惨遭鼠辈报复，御用坐垫化作棉絮飞雪啦！”待到众人踏入公司，连洗手间卷纸余量都了然于胸。这些“仙界晨报”自然也成了午膳时分的绝佳佐餐谈资。

需现场处理的差事都标着醒目的颜色命符，从悠闲的“碧海青天蓝”到催命的“烈焰焚心红”。韩一飞刚想研究哪些自己能上手，一道任务令箭便“咻”地钉在他脑门上。楚留香的虚影啪地展开折扇：“徒儿且慢！这些任务本可自选，但红符乃十万火急！若无人接招，系统便会天降正义——强派给离任务地点最近的人。天罚之任不可拒，否则血条怕是要哗啦啦见底……哎哟！”扇面猛地指向一道猩红光符，“徒儿你印堂发黑啊！竟被强塞了‘诛魔令’——有域外天魔组团入侵我护山大阵！尔需循其魔踪找到巢穴，反手给他们的魔宫种个‘九幽噬魂蛊’！”

韩一飞瞪着屏幕上奔流的符咒天书，农用拖拉机CPU当场冒烟：“师父！弟子专业是给西红柿嫁接茄子啊！肄业证还是街角打印店友情赞助的！您让我干这活儿？黑客电影里的键盘我都认不全键位！这是逼我找棵歪脖子树挂上去吗？！”

“血酬倒扣启动！十、九、八…”楚留香的电子音冷酷如判官敲惊堂木。“祖师爷手下留情！”韩一飞高举双手作白鹤亮翅状，“弟子愿鞍前马后，师父您指哪我打哪！”

“善！”倒计时应声而止，楚留香衣袂飘飞如谪仙临尘，“为师自可驾驭万千符咒追踪魔踪、布施蛊术。然则…”扇尖忽如寒星点向韩一飞眉间，“凡尘玄机非代码可解——譬如他们藏于‘美人图’中的密令，AI需耗费一炷香推演，尔等凡人一瞥即破！更要紧的是…”仙音骤然转沉，“种蛊之术有伤天和！蛊毒烈度几何？因果业力几成？此等抉择，唯有人心可断！这口黑锅，徒儿你背是不背？”

“好家伙！”韩一飞倒抽凉气，“原来师父忽悠我入局，是找背锅侠啊！”想到自己竟手握“核弹按钮”，一股中二之血直冲天灵盖，当即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干他丫的！敢来撒野，必须让他们血流成河泪流成海！”

“有胆色！”楚留香折扇啪地收拢，“且随为师神识入阵——开！”刹那间，韩一飞眼前炸开星辰漩涡。楚留香的声音凝成金线穿耳而过：“东北角！那幅春宫图暗藏玄机！”韩一飞定睛一看，角落真有张加载缓慢的美女壁纸，细看之下图中花瓶竟用摩斯密码摆出“后门”二字！“就这？”他嗤笑着一指戳破，“花瓶底纹是IP：192.168.……”

“漂亮！”楚留香喝彩如金玉交击，“魔踪已显！速布七绝锁魂阵——按为师口诀：CTRL+SHIFT+北斗七星阵位！”

韩一飞闭眼以打地鼠的手速狂拍键盘。屏幕霎时亮起七十二道金色锁链，死死捆住一串乱窜的数据流。“最后一击！”楚留香声如雷霆，“种蛊深度——浅尝辄止还是断子绝孙？徒儿速决！”韩一飞盯着数据流里隐约闪动的“学生宿舍”字样，热血忽凉三分：“浅…浅尝辄止吧，弄瘫他们路由器三天小惩大戒！”

“慈悲！”楚留香长啸结印。屏幕爆出漫天青莲，幻作一行龙飞凤舞的提示：「诛魔功德+1，种蛊业力-0.5」。两人耳机叮咚齐响：「血酬+20。香火钱三成已划拨楚留香账房」

“六块钱？！”韩一飞盯着分成哀嚎，“玩命一场就够买碗沙湾姜撞奶？”屏幕上楚留香正优雅擦拭虚拟折扇：“知足吧徒儿，隔壁王仙人带徒弟抓病毒，血酬才给五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