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回 仙台巧设氪金局,沧海横操割韭刀

“诸位仙家道友！”何导的嗓门震得话筒嗡嗡共鸣，“承蒙老铁们抬爱，史上最强星逗小市民--人间篇马上迎来大结局！这部戏虽然全组就姜文洋一个科班演员，可愣是创下影视圈三大奇迹——”他「啪」地亮出贴满金箔的二手iPad（屏幕角还有道裂纹），激光束立刻忠实地锁定这块「金砖」：“女主蹿红速度史无前例！业余女主碾压职业男主演技史无前例！演技越菜流量越炸裂史无前例！”

台下的加盟商们听得两眼放光，何导猛地振臂高呼：“正因这三个破天荒，现在全华夏怀揣明星梦的姑娘们，做梦都想成为星逗下一任女主！您诸位眼前这三百位——就是奔着鲤鱼跃龙门来的仙苗！”

音乐骤起，三百姑娘在台上群魔乱舞。显然没经过排练的舞姿堪称“因果律级舞蹈灾难”，可诡异的是——经何导刚才那通「三大奇迹」加持后，跳得最拉胯的姑娘反而收获最多镜头特写。台下的金主爸爸们抻着脖子，眼神活像在古玩市场捡漏，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沙子里刨出块和田玉。

何剑锋在群魔乱舞中趁热打铁：“从前选女主是导演的特权，今儿个！”他突然把话筒往观众席一递，“这权力我交给在座各位仙尊！”

“轰——！”

十二道追光灯应声劈开干冰云雾，姑娘们瞬间定格成三百尊姿态各异的Cosplay手办。光束在人群里疯狂扫荡，每次停顿都引发一片压低嗓门的惊呼，活似拍卖会的竞价槌悬在半空。

就在光束游移不定的当口，何导身影“咻”地消失在烟雾中。追光灯猛地汇聚在舞台中央——

嚯！

刚还穿着职业套装的姚赵梅，此刻竟套着身唐代贵妃襦裙袅袅现身。若非她开口时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连李一杲都差点没认出这尊「赛博菩萨」：“亲爱的家人们~”她迈着京剧台步，投影光效在足下绽开朵朵金莲，“十几年前沧美捧红的女明星，哪个没受过我们妆造加持？可女明星过时了！女网红也凉了！如今什么最火？”

她突然撩起广袖指向身后群魔乱舞的姑娘：“星逗用数据告诉咱们——未来是草根的天下！”

追光灯“唰”地打回台上某个顺拐的姑娘，姚赵梅的声调陡然拔高：“越是本色出演的普通人，越能让年轻人照镜子似的共鸣！这就是新时代的——”

她故意拖长的尾音里，三百姑娘齐声喊出答案：

“流量密码！”

李一杲在滴水岩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对着云端直播画面搓了搓下巴，啧啧称奇：“人才，真他娘的是人才！瞅瞅这节奏带的——何大导演铺完垫子，姚总再上来一番‘深情洗脑’，配合得天衣无缝！后面没托？谁信哪！得嘞，台下那帮金主爸爸们，今天怕是跑不掉喽！这架势，‘哗啦’一声，口袋里的真金白银怕是要排着队给沧美集团上贡咯！”

屏幕里，姚赵梅的气场稳如泰山，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会场：“家人们！在座的玩儿短视频自媒体的都清楚，如今的大数据规则就是——想盘活一个大号，身后没三十个小号矩阵当基石，那纯粹是烧高香赌运气！这种在短视频界早烂大街的套路……”她微微一顿，嘴角带着洞悉世情的笑意，“……放在这高大上的影视圈？嘿，那可还是个新鲜得冒热气的处女地！今天，咱们何导就要给大家开开眼，玩一把大的！隆重推出星逗宇宙的——”

——矩阵微短剧计划！

话音未落，只听得后台猛地——

锵！咚！锵！一阵混着锣鼓点的激昂电子音效平地炸响！

舞台上方刹那间激光狂舞，密集得像开了一场光污染派对！干冰机更是如同得了“急性肺炎”，“噗——”地喷出一股浓得化不开的“仙气”，瞬间把台前几位前排老板精心打理的发型整成了免费“蒸汽定型款”。

就在这魔幻光影和云雾缭绕中——

唰！唰！唰！

整整三十个年轻人闪亮登场！那造型，嘿，怎一个“放飞自我”了得！有仙侠风强行混搭赛博朋克元素的，有古代才子硬拗街头嘻哈姿势的，有西装革履偏偏扛着根发荧光特效“金箍棒”的……各色奇装异服晃得人眼花缭乱，迈出的步伐更是千奇百怪，宛如从三十多个平行宇宙临时抽调来的“行为艺术代表团”。

刹那间，整个沧美大会堂像是被投下了一颗审美震撼弹！

“嚯——！”满场整齐划一的倒抽冷气声，紧跟着就是嗡嗡炸开的讨论：

“我的老天鹅！连正经连续剧都开始搞这套‘矩阵大法’了？这回真是小刀剌屁股——开大眼了！”一位脑门锃亮的老板揉着眼睛嚷嚷。“别介，我倒觉得有意思得很！没准这魔改版比原来那温吞水的主线故事还带劲呢！”旁边有人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魔改算啥？我要投就投个彻底‘黑化’的！最好女主气场两米八，男主是个受气包，虐得死去活来那种！嘿嘿，就现在这年头，大龄姐姐们最吃这一套……”一个大姐头模样的女老板挥舞着手腕上的大金链子，嗓门洪亮地发表见解。“黑化有啥意思？老娘要投个‘狂化版’！让女主上来就是一顿王八拳，爽翻天那种！这样才够吸睛嘛！”好家伙，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不仅男老板们盯着台上风格各异、花枝招展（主要是服装）的准“小女主”们蠢蠢欲动，场内占比绝对优势的女老板们——这波美妆行业的“半边天”们，更是瞬间双眼放光，如同开启了精准雷达锁定模式，视线“唰唰唰”地聚焦在那些从速成班里“速成”出来的年轻（且清一色男性）导演身上！那架势，简直就是一群老猎手发现了刚长出茸的嫩角鹿。

就在这气氛被烘托到快冒烟的顶点时，姚赵梅那带着蛊惑魔力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降下纶音：“各位亲爱的家人，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点亮你心中的女主角时刻！至于票从哪里来？”她微微一笑，指尖优雅地划过空气，“简单！各位的宝贵选票，都藏在我们为这次盛会精心定制的订货小程序里！每下一笔单——无论是大单小单、头油眼霜还是面膜套装——都将为您生成对应价值的璀璨‘星光票’！动动手指，直接在小程序里就能给您看好的导演和小鲜花们送上爱的鼓励！”她顿了顿，笑容愈发灿烂，“记住，每一张订单，都在为您的选择插上翅膀！”

看到这里，滴水岩公司那头，李一杲狠狠一拍大腿，脸上表情简直复杂得能炒盘菜，对着屏幕就是一声“哀嚎”：“完犊子完犊子！割韭菜的神刀终于还是挥下来了！何导姚总这套小连招打完，金主爸爸们口袋里那点小钱钱……算是彻底被这套‘订货即投票’的氪金系统给套牢咯！高！实在是高！”他那心疼又带点幸灾乐祸的语气，仿佛已经看到了加盟商的钱包在屏幕里叮当作响地奔向沧美的口袋。

李一杲在云端直播前搓着下巴，正以为这场仙界选秀大戏要正式开锣了——

“慢——着！”

一声洪钟般的断喝猛然炸响！

只见台下前排猛地立起一座“肉山”：某位肚子能停航母的加盟商大佬，挥舞着短胖胳膊，像抗议黑哨的球迷领袖般直蹦跶。工作人员小跑着递过麦克风，这位阮老板一把攥住，唾沫星子喷得话筒嗡嗡作响：

“姚总！俺们不是不信你！”他油光锃亮的脑门在追光灯下晃得像颗卤蛋，“可您毕竟不是星逗总导演啊！咱这些真金白银捧场的，就求何大导亲口给个准话——”他猛地扭头煽动群众，“老铁们！是这个理儿不？！”

“对——！”会场角落恰到好处蹦出几声应和。

阮老板趁热打铁，把麦克风抡得像打拍子的指挥棒：“声儿忒小！来！跟俺喊——锋！哥！”

“锋哥！锋哥！锋哥——！！！”

八百号人的声浪瞬间拧成一股绳，屋顶水晶吊灯被震得叮当作响，活像给何导敲了通催命鼓。

这阵仗，摆明了导演不现身休想收场！何剑锋在激光束扫射中起身抱拳，三步并作两步蹿上舞台。刚接过话筒，姚赵梅便耸肩摊手递来个“爱莫能助”的小眼神：“民意汹汹，小妹压不住场呀~”

何导垂首拧眉作沉思状，指尖把话筒攥得发白。台下声浪却一浪高过一浪，鼓点密集得如同沙场催征。就在阮老板脖颈青筋暴起，快要喊破音时——

何剑锋猛抬头，露出壮士断腕的表情：“承蒙父老乡亲抬爱！”他振臂指向天花板，“星逗第一季大结局，就在顶楼仙侠宫实景开机！”追光灯“唰”地刺向穹顶，干冰机同步喷出决绝的白烟：“待会儿选中的金主爸爸，全程跟组监工！”

轰——！

激光阵列应声炸成烟花，干冰浓雾吞没半个舞台，擂鼓声震得地板都在发颤！

姚赵梅笑吟吟转向始作俑者：“阮总，这诚意够沉吧？”

“差得远！”肥佬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三层下巴荡漾起涟漪。他突然把话筒杵向身后，活像举着枚点燃的炸药包：“乡亲们说够不够？！”

“不够！不够！”全场化身复读精，声浪卷成海啸拍向舞台。

姚赵梅双手优雅一摊，脸上瞬间切换出十二万分“感同身受”的表情，目光如水般凝视着何剑锋那皱得能夹死蚊子的苦瓜脸：“何导呀~小妹我懂，影视圈的金科玉律咱不敢破！女主签约星斗，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咳咳，魂！可今天这场面——”她手臂猛地横扫全场，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家人们这颗滚烫的心！您让小妹我怎么硬得下心肠不帮腔？”

话锋一转，她凑近话筒，仿佛分享惊天大秘密般压低声线：“要不……您抬抬手？让咱金主爸爸们亲手选出来的‘第一仙女’，今儿个就在人间篇大结局里露个仙影儿？比方说……”她眼波流转，指尖俏皮地点了点台下某位老板，“让咱们选仙女的贵人，把他家订的新季‘焕颜仙露’往女主鬓角那么一簪？光晕流转间，品牌露脸，仙气飘飘，岂不美哉？”

“嘶——！！！”

全场瞬间陷入真空般的寂静。几百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唰”地全钉在何剑锋脸上，连背景鼓点都识相地弱了三分。

何导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这……硬核广告植入得制片人点头……”他话音未落，脑袋缓缓抬起，目光深邃地望向穹顶。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嗤！嗤！嗤！嗤！

四道夺目金光毫无预兆地从他下颌爆射而出！那四位纯金打造的胡须，在漫天乱舞的炫彩激光精准聚焦下，刹那间化作四条游走的液态金蛇！流光溢彩，把前排老板们的金丝眼镜都映成了纯金目镜！

众人恍惚产生错觉——何导这哪是看天花板？分明是跟凌霄宝殿的制片天尊隔空传讯啊！只见他金须随面部肌肉剧烈颤动三秒，仿佛终于收到了天庭圣旨，猛地一跺脚，金须狂舞间迸出霹雳般的怒吼：

“准了——！”

“嗷嗷嗷——！！！”

会场瞬间化身沸腾的金色海洋！尖叫声、口哨声、巴掌拍大腿声差点把干冰雾震回喷口！

姚赵梅趁热打铁，莲步轻移到肥佬阮总面前，摆出“小妹只能帮你到这儿”的委屈表情：“阮总~您看，何导连天庭规矩都为您破啦！再逼他，我这小心肝都替导演滴血啦！”

肥佬咧开油光满面的笑脸，正要把屁股往椅子上搁——“慢着！”

邻座一位烫着爆炸头、铆钉皮短裙的女老板，饿虎扑食般抢过话筒！麦克风被她攥得发出刺耳嗡鸣：“阮老大吃肉不假！可咱们三百路诸侯连口热乎汤都捞不着？合适吗？！”

她手臂一甩，铆钉在灯光下寒光闪烁，直指台上那三十位副片导演方阵：

“三百副片！三百女主！搁这儿排兵布阵呢？！姐妹们砸钱捧自家小仙女，结果片子播出去被骂‘山寨同人’？这口黑锅咱！不！背！”

轰——！

这话如同点燃了军火库！三百个“品牌代言移动广告牌”就在眼前飘啊！台下那半数摩拳擦掌的女老板们眼珠子都红了！“锋哥！锋哥！锋哥——！！！”的声浪如同人形弹幕，排山倒海轰向舞台，鼓点彻底疯魔，干冰机喷得前排老板喷嚏连连——整个会场宛如蟠桃会掀了桌子！

姚赵梅“花容失色”，双手捂脸（指缝间分明透出狡黠精光），冲何导尖叫：“锋哥！三十六计走为上啊！家人们快把你生吞啦——！！！”

何剑锋在干冰浓雾中仿佛一尊悲壮的斗战胜佛，四根金须如天线般直指苍天！他终于在一片混沌中爆发出压垮音响的狮吼功：

“所有编外片女主——”

沸腾声浪被硬生生掐断！

“统！统！给！我！塞！进！正！片！片！尾！彩！蛋！！！”

哇靠——！官方认证！野鸡变凤凰！！

“嗷嗷嗷嗷嗷——！！！”狂喜的声浪直接掀飞了房顶的消防喷头！

李一杲在后台看得脑门直磕桌板：“绝了！绝了！肥佬当捧哏，铆钉妹当逗哏，何导这‘金须影帝’压轴三连杀！”他捶胸顿足仿佛看见满屏钱包爆炸特效，“韭菜根都给刨干净了啊！别说口袋钢镚儿，怕是连老板们七舅姥爷的棺材本儿，都得被这群戏精榨成‘众筹拍片’的香火钱了！”

本应在现场接受众人敬仰的两位隐形操盘手——滴水岩真正的大当家李一杲，以及沧美帝国的掌舵者徐沧海——此刻，一个在公司看直播，一个在董事长办公室里……也在看直播。

离大会堂的喧天锣鼓直线距离不到百米，徐沧海的办公室里却上演着截然不同的静默戏码。与以往那些他必须压轴出场、听尽奉承的加盟商大会不同，今天这场牵动整个集团神经的盛会，他稳坐钓鱼台，躲得严严实实。这位置选得也颇显其老谋深算：他那阔气的红木大班台后方，看似是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柜。可只见他手指在某个隐秘处轻轻一按，书柜便悄然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门后并非典藏古籍，而是一个三面覆满吸音软包的密室。正中央，一块一百寸的巨大LED屏犹如一面洞察全局的魔镜，实时映照发布现场。两侧的副屏更扎眼，密密麻麻跳动着集团的实时财务数据。

徐沧海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根本没给台上争奇斗艳的“仙界女主”留半分位置，紧紧咬住的，是副屏上那个不断向上跳跃的骇人数字：三千万、五千万、八千万……最后那一下跃迁，稳稳定格在一个令人血脉偾张的数目——

“订单总额，破亿了！”坐在旁边沙发上的董秘周婷，一直紧盯着数据，此刻才松开紧抿的嘴唇，长长呼出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徐董，好久没看到一场会就能冲到这个数了！上一次，还得追溯到五年前呢！照这势头下去……今天怕是有望突破三个亿！”她边说着，边娴熟地给徐沧海斟了一杯清香四溢的功夫茶。

“不够！”徐沧海端起小巧的茶杯，啜饮一口，放下杯子的动作干脆利落。他顺手从旁边拿起那根标志性的金属棒状提神器，按下开关，顶端蓝光幽闪，凑到鼻下深深吸了一口——仿佛要将那跳跃的亿级数字带来的澎湃动力都吸入肺腑。缭绕的淡薄烟雾中，他吐出的话比烟雾更冰冷也更具有冲击力，“目标是五个亿！听着，别藏着掖着了，把手头能动用的所有优惠政策，所有让加盟商挪不动腿的杀手锏，全给我放出去！不是摊任务，是压担子！命令：所有副总裁，有一个算一个，给我扛起个人KPI！这不是商量！完不成自己那份目标的，”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屏幕，如寒刃出鞘，“当场给我腾位置让贤！”

“明白！我马上去落实！”周婷深知这位老板的风格——“趁你病要你命”式的大手笔，绝不给你喘息的机会。她立刻起身，推开了那扇通往外部光鲜世界的暗门，身形利落地消失在门外。

暗室的门无声合拢，重新陷入那种只属于掌控者的私密与寂静。徐沧海盯着主屏幕上那喧闹的选秀场面，嘴角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嘲讽弧度。他对着虚空，低声命令：“小美小美，所有SS级监控点，给我全部打开！”

无声的命令如同投入暗湖的石子，两侧的副屏幕画面瞬间切换。不再是冰冷的数字矩阵，而是集团内部数个关键区域的实时监控影像，甚至精确捕捉到了某位副总裁办公室里压低嗓音进行的私密交谈。先进的降噪技术滤去了背景杂音，清晰将那微不可闻的耳语如同蚊蚋振翅般送进了徐沧海的耳朵里。

“果然！一群老狐狸！”徐沧海靠在宽大舒适的真皮按摩椅上，闭目片刻，再睁眼时，志得意满的笑意终于彻底在眼底漾开，驱散了刚才下达铁令时的森冷，“幸亏我没去。这帮千年修炼成精的老伙计，要是我在台上，肯定会揪着‘沧美是不是真金白银投了滴水岩’的问题穷追猛打。不管我是点头还是摇头，他们都得从我这个‘真狐狸’的表情上琢磨出点猫腻来。现在多好，让他们自己猜去吧！这猜疑链啊，”他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在隔音良好的密室里竟显出几分愉悦的诡异，“正是此刻最趁手的法宝，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