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线索越来越多了:机械性窒息死亡,作案工具为宽布带,嫌疑人穿着含有深灰色棉麻纤维的衣物,案发时间和龙哥去化肥厂的时间吻合,死者可能和李大海有关。”他转过身,对王帅说道,“明天你兵分两路,一路继续
排查化肥厂的离职员工,重点关注有右手骨折史的人另一路去李大海的出租屋,再仔细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和死者相关的物品。”
“明白。”王帅点点头,心里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虽然案件还没有破,但法医的解剖报告为他们提供了明确的侦破方向,死亡时间、死亡原因,死者的特征,这些都像是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他们一步步接近真相。
凌晨1点,张凯和小林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作。走出解剖室时,走廊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大半,只有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张老师,你说我们能找到嫌疑人吗”小林揉着发胀的眼睛,有些疲惫地问道。
“只要我们解读好尸体留下的每一条线索,就一定能找到。”张凯的声音依旧沉稳,“尸体不会说谎,每一处损伤,每一个特征,都是指向真相的证据。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证据准确地传递给侦查人员,剩下的,就交给他
们了。’
小林点点头,看着张凯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敬佩。他知道,法医工作虽然枯燥、辛苦,甚至有些血腥,但却是案件侦破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每一次精准的解剖,每一份详实的报告,都可能成为将凶手绳之以法的关键。
第二天一早,王帅就带着队员来到了化肥厂的人事部门,拿着死者的特征信息,逐一比对离职员工名单。当翻到一份十年前的离职档案时,王帅突然停住了档案上的男人名叫赵建军,48岁,河南人,十年前因工伤离
职,档案照片上的男人右手无名指明显有些畸形,备注里写着“1998年因工伤导致右手无名指骨折”,而且他的住址信息显示,他是李大海的远房表哥。
“找到了!”王帅兴奋地喊道,“死者很可能就是赵建军!”他立刻拿着档案照片去法医室,让张凯进行比对。
张凯将档案照片和死者的面部特征进行仔细比对,又检查了死者右手无名指的骨折部位,“错不了,就是他。你看他的眉骨形状、鼻梁高度,还有牙齿的龋坏位置,都和死者完全一致。”
死者身份终于确认,案件的侦破有了新的突破。王帅立刻带着队员去李大海的出租屋,进行第二次搜查。这一次,他们在衣柜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件深灰色的棉麻毛衣,毛衣的袖口有一处磨损,和死者颈部提取到的纤维完全吻
“看来赵建军的死,和李大海脱不了干系。”王帅拿着毛衣,心里充满了兴奋。虽然李大海还在广城躲债,但只要找到他,就能查清赵建军死亡的真相。
而在法医室里,张凯正在对赵建军的颈部纤维进行进一步的检测。他相信,只要再找到更多的证据,就一定能锁定杀害赵建军的真凶,给死者和他的家人一个迟来的正义。解剖台上的无影灯依旧亮着,就像法医们心中的信
念,无论案件多么复杂,无论凶手多么狡猾,他们都能通过冰冷的尸体,解读出温暖的真相。
赵建军的身份虽已确认,与李大海的表亲关系也理清了,但深灰色棉麻纤维的匹配结果,只证明两人有过接触,无法将李大海钉成凶手毕竟李大海的不在场证明铁证如山。更让他在意的是,赵建军十年前因工伤离职的背
后,那句“被领导威胁”的模糊说辞,像根细刺扎在心头。
“去查唐虎的所有资料,从十年前的车间主管到现在的生产副厂长,每一笔职务变动,每一次工厂事故,都不能放过。”张辉把赵建军的档案拍在桌上,对队员下令。他总觉得,赵建军三个月前突然从河南赶来投奔李大海,绝
非单纯的“走亲戚”,结合李大海提到的“安全隐患”,这更像一场迟来的对峙。
化肥厂档案室的老会计见张辉又来,忍不住叹了口气:“唐厂长可是咱们厂的功臣,当年把快倒闭的合成车间盘活了,就是性子硬,得罪过不少人。”他翻出2014年的事故卷宗,“赵建军那事儿我有印象,反应釜炸了,他伤了
手,唐主管说是他违规操作,罚款还报了工伤,后来赵建军就走了。”
卷宗里的调查报告写得滴水不漏,有两名员工的目击证言,还有唐虎签字的处理意见。但张辉盯着其中一份证言的签名,突然皱起眉签名人“周明”,正是五年前因盗窃被开除,如今下落不明的维修班员工。“这两个人现
在还在厂里吗”他指着另一个签名。
“王二柱早就辞职去南方了,周……”老会计顿了顿,“听说去年回来过,好像是唐厂长帮他找了份临时工,就在维修车间,不过上个月又走了,没人知道去哪了。”
这条线索让张辉眼前一亮。他立刻调取维修车间的考勤记录,发现周明的入职时间恰好是赵建军来本地的第三天,离职时间则是赵建军遇害后的次日。更巧的是,周明的劳保鞋登记尺码是42码,与现场足迹完全吻合。
“查唐虎和周明的资金往来!”张辉带着队员直奔银行。不出所料,周明离职前一天,一张匿名银行卡向他的账户转入了五万元,而这张银行卡的开卡人信息,指向了唐虎的远房侄子。更关键的是,开卡当天,唐虎的司机曾出
现在银行网点。
当这些证据摆在唐虎面前时,他依旧保持着副厂长的镇定:“周明是老员工,生活困难我帮衬一下怎么了赵建军的事我一无所知,十年前的案子早就结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眼神却避开了张辉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