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魔偶在手,维德就觉得心里多了一份底气。
趁着比赛的日子还没有到,他在房间里展开衣柜空间,继续维修之前损坏的那些魔偶,顺便还给它们又增加了一些危险的功能。
穆迪和卢平就帮他打掩护,免得被人发现房间里的秘密。
到了休息时间,维德收起衣柜空间,把笔袋塞进口袋里,准备出门去吃饭。
卢平刚解开门上的咒语,门外就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地方比破釜酒吧强多了!至少桌子上没有几十年的污垢,地板也不会黏你的鞋底!”
一个女人提高声音说,带着种终于能放松下来的语气。
另一个低沉的男声附和着:“确实,墙壁很干净,餐具和桌子也一样。看来这一次,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用担心有狐媚子从床头钻出来了。”
“要我说”
女人的声音陡然压低:“还是普通人开的酒店更有保障......再怎么差也有个样子。你们巫师开的酒店就像是赌博,赌输了就要睡在垃圾堆里!”
“啊哈哈哈......也、也没有那么糟糕吧”男人语气虚弱地说。
脚步声停在维德房间的斜对面,那些客人说话的声音也免得更加清晰
“好啦,房间号没错吧”
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插了进来,他懒洋洋地说:“快点进去休息吧!坐飞机可太累了,为什么魔法部不能建立一些大家都能使用的魔法门呢”
“不错的想法。不如你以魔法门为目标,从现在开始努力研究”
听上去像是他父亲的男人说:“如果有生之年,我能看到你的研究作品也像维德格雷的发明遍布全世界,我这辈子都没有什么遗憾了!”
“说什么呢,爸爸!”男孩嗔怪地说:“这是我的愿望所以你什么时候能努力一把,让我体验一下名人之子的快乐”
一家三口插科打诨的时候,房间门也被打开了,父母先推着行李进去。
与此同时,男孩察觉到背后的房门被人拉开了,长条形的光束涌出门框投射下来。
他心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维德正站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啊哈,维德!我们的房间居然离得这么近!”
迈克尔大喜,丢下行李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高兴地撞了下肩膀:“这也太巧了!”
“确实是巧。”维德被撞得晃了一下,笑道:“我还正想着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到呢!”
“嗨,我上飞机就给你发消息了!”迈克尔说:“如果你现在翻开友人帐,会看到我一路上至少给你发了三十条!”
飞行过程无聊至极,幸好麻瓜的飞机不禁止巫师的友人帐,迈克尔一路是跟朋友们聊着天过来的。
他差不多每隔半小时就“敲”一下维德的页面,但他知道维德一旦沉浸在学习或者研究当中,就根本不会分心,因为没有收到回应也不以为意,只是经常实时报道一下自己的行程,准备抵达以后再汇合。
这时,迈克尔的父母也从房间里出来,科纳先生率先朝维德伸出手来:
“晚上好,维德格雷先生。”
中年男人微笑着说,语气十分真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们正要好好感谢你”
“谢谢你特意邀请迈克尔来参加这么重要的比赛开幕式。迈克尔从收到消息那天起就兴奋得不得了,把我们的耳朵都快要念叨出茧子了。”
“是啊。”科纳夫人也点头附和:“这对他来说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我们都很感谢你。”
“晚上好,科纳先生,科纳夫人。”维德礼貌回应:“你们太客气了,迈克尔是我的朋友,邀请他不需要道谢。”
“是啊是啊!”迈克尔勾住维德的肩膀,对自己的父母说:“维德可是本来不打算参加的,要不是我强烈地恳求,他的邀请函可就要进垃圾桶了!”
科纳夫人顿时竖起了眉毛:“迈克尔,你是说......你为了满足自己看热闹的想法,勉强朋友接受他本来不打算接受的邀请”
眼看着母亲的脸上已经开始酝酿狂风暴雨,迈克尔慌忙道:“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对吧,维德”
维德也解释道:“不是勉强,是我自己想见识一下国外的炼金术水平。”
“哦......”科纳夫人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总之意味深长地盯了迈克尔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秋后算账的意味。
迈克尔心中暗暗叫苦,慌忙把维德拉到一边。
“惨了惨了,我就不该多嘴。”
迈克尔语速飞快地说:“对了,斯内普教授布置的暑假作业你写了吗《论月长石粉末在缓和剂中的催化作用》,光是这个题目就让我想睡觉了!你有什么头绪没有快救救我!”
维德看着他苦着脸的模样,不禁失笑,知道这家伙又开始犯懒了。
于是维德也暂时将纽约前几天的氛围抛到脑后,说:“月长石粉末在缓和剂当中,相当于是要提供一个稳定的能量框架,在搅拌过程中让混乱的能量达到和谐稳定的状态。论文可以从提出矛盾点开始………………”
迈克尔一边“嗯嗯嗯”地点头,一边也提出自己的问题:“它从平时的惰性成分转化为催化作用,这里要不要说明”
两个少年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在淋旅馆走廊里讨论起暑假作业来,仿佛此刻最重要的不是什么即将到来的国际大赛,而是如何应付魔药老师的苛刻要求。
走出房间跟科纳夫妇打招呼的卢平忍不住朝两个孩子看去,他的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心神却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此时此刻,卢平仿佛才忽然意识到,维德果然也是一个十五岁的、还正在读书的少年。
奇妙的是,他其实经常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一点
维德还太小了......他还是个孩子......还不到他承担这些责任的时候......
但是在真正站在对方面前的时候,那份在心头盘旋的、清醒的认知却总是不自觉地模糊了界线。
他非但不能以长辈的姿态去引导对方,反倒一次次下意识地,近乎依赖地,将眼前这个少年视作了行动的主导与核心。
就像他在邓布利多面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