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方敬澜道：得把架子拿高点

庶女当道45方敬澜道：得把架子拿高点

张姨娘凝眉，这可就奇了，好端端，那姓江小子为何要这么做？

朱婆子撇唇，谁知道。不过，那永宁伯世子倒是个有担当，当场跪倒在老太太面前，说愿意为四姑娘负责。

张姨娘哦了声，而如善却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如晴不是已经与向家订了亲事么？如何还能嫁与别男子？

朱婆子道：向家虽送来了厚重礼物，但并不是聘金。太太也并没有立即答应。更何况，闺阁姑娘最重视便是闺誉和名声，这众目睽睽，身子被外男抱了，还被摸了，这可是了不得大事呀。那向家若是闻得此事，估计也只能退亲了。

张姨娘哼了一声：真想不到，那四丫头还是个有福。

如善却心里很不是滋味，永宁伯府虽只是个二等爵位，但永宁伯爷一直实权在手，又有丰厚家底，那江允然又是难得一见翩翩佳公子，如晴那个没用居然运气好到这种地步，这令一向受宠惯了又独享众星捧月待遇她很是不痛快。

张氏心里也是猛抓着难受，伯府地位可是在正一品大员之上，如晴区区一个庶出，又方方面面都不出挑，居然能阴差阳错嫁进江家，朱氏那贱人岂不母赁女贵，更加不可一世？

想到这里，张氏也坐不住了。

张氏在她屋子里坐立难安，而写意居，也是忙碌一片。

虽然跌进池子里泡了好一会儿，但这个天气，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老太太仍是督促着下人熬了浓浓姜汤与如晴喝下。

沉香玲珑玉琴侍书四人也有条不紊地分工行事，端汤端汤，找衣服找衣服，不一会儿，全身狼狈透顶如晴在喝下姜汤，又喝下安神汤后，这才顶着一头湿发任沉香拿着毛巾在头上抹。

玲珑已找来干净衣裳放到一旁，就等如晴弄干了头发换上。

老太太坐到另一边，目光在如晴粉嫩脸蛋来回扫视，只见如晴沉静地坐在墩子上，任沉香替她抹着头发，眼睛半阖，两排长长睫毛如扇子，白里透红脸蛋儿，如刚剥了蛋壳蛋白，光溜溜，又粉粉嫩嫩，白皙脸庞又透出正常淡淡红晕，不得不承认，她家如晴，生得这般颜色。沉静中又带温婉，乖巧中又带灵气。那姓江小子，算有眼光。

想到这里，老太太一直拧着眉毛总算舒开了，对如晴道：今日在童家发生事，估计不消一日便能传遍京城。你可有心理准备？

如晴长长睫毛扑闪着，紧紧握紧了拳头。心里说不出感受，有愤怒，还有期待。

至于期待什么，如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她从丫头们眼里也看到了欣喜，这种欣喜也感染了她，呵，原来她也是嫌贫爱富人。

奶奶，这些传言会对咱家有影响吗？

老太太一时被问住了，仔细想了想，道：说不准。明明就是姓江小子把你推下池子里。可是，世俗道德遣责仍是会指向你。孤男寡女，又非亲非故，又被人搂了，抱了，还唉，若江家不来提亲，确实会影响你闺誉。老太太沉重地叹气，这也是她愤怒原因。

那该死姓江小子，就算真对你情有独衷，大可正大光明向咱家提亲不就得了，何苦拐弯抹角搞这么大动静，没害了家丫头闺誉。老太太怒不可竭，虽然你是无辜，可外头却不会这样想呀，定会说你嫌贫爱富，嫌弃向家另攀高枝。这该死姓江死小子。真是可恨。

如晴呆了呆，飞扬心又沉了下去。

这时候何氏顶着大肚子进来了，喜庆和妙庆搀扶着她，脸上一片紧张。但何氏却全然不顾，大步踏了进来，急急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怎么招惹这么多麻烦事儿？

老太太见着何氏，勉强挤出笑容来，吩咐丫头们赶紧把炕上垫子捂厚实点，喜庆妙庆侍候何氏小心坐了下来。何氏又问道：刚才正在午睡，便听到这么一出消息，这可怎生是好？那江世子，可有表示过什么？

沉香看了老太太脸色，脆声道：回奶话，那江世子倒是说择日便来咱们府上提亲。可是，话虽如此，奴婢仍是担心咱姑娘闺誉。

何氏温文笑着，无妨，这江世子人品倒还信得过。只是，只是以这种方式嫁过去，却也是委屈四妹妹了。

这时候正从外头进来林氏立马接过话来，不委屈，不委屈。若江世子不这么做，咱们如何推拒向家这门亲事呢？林氏笑盈盈地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盯在何氏身上，笑道：这江世子还真聪明，也想得周全。知道，向家靠着靖王妃作媒，咱家不好拒绝，也只有出此下策了。虽然对四妹妹闺誉有所损伤，但只要四妹妹嫁进江家，四妹妹名声不就回来了吗？大嫂，说可还正确？

休氏瞟她一眼，从容笑着，弟妹说倒是个理儿。

林氏掩唇笑道：这儿没外人，也就直说吧。向家虽然有靖王妃作媒，可总觉得四妹妹嫁过去着实委屈了。大嫂也是这么认为吧？

何氏神色依然从容，转头对如晴笑道：四妹妹，你瞧瞧，你三嫂子也这么关心你呢。

如晴笑了笑，有劳两位嫂子关心，这也是如晴福气。

林氏道：妹子可千万别这么说，都是自家人，应当。

老太太不满地瞪着她们，人家还没上门提亲呢，你们就在这儿得瑟了。

何氏林氏互望一眼，然后由林氏挑眉笑道，老太太甭担心。们江家门弟虽高，咱家也不枉多让呀。更何况，四妹妹这般颜色，还会委屈们不成？

话是这么说不假。可发生了这样事，总不是件好事儿。老太太仍是有顾虑，内心深处总觉得何氏林氏她们想得太天真了。

何氏温言安抚老太太，事情都是江家惹出来，靖王府和向家就算心里头不痛快，但顾忌着名声，也不会说什么。更何况，向夫人此人极爱面子，如今四妹妹出了这种事，定会主动来退亲。根本不必咱们想理由拒绝。

如晴静静坐到一旁，不发一言，任由沉香玲珑给她穿上耦色绣粉桃折枝花卉对襟衣裳，再梳好头，戴好比目多鱼耳环。

林氏瞧着穿载一新如晴，双眼一亮，上前上下左右打量如晴，嘴里笑道：瞧这水灵大眼，瞧这光滑肌肤，连都忍不住想怜惜了，更何况男人？大嫂子说对，那江家公子故意来这么一着，估计是对四妹妹真有意思。

老太太摇头，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姓江小子对如晴什么心思老婆子早就知道了。可问题是，自己婚事，真能由自己作主吗？

一句话把在场诸人都给问住了，如晴也是脸色一白，脑海里浮现一张冷淡高贵又矜持脸孔。

何氏一直生活在京城，对云氏为人也是比较了解，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一紧，拿着茶碗手忍不住抖了几下，道：又不是咱们求上门去，更何况，她自己儿子对别人家闺女做出这种事来，就不应该负责么？理清了这层利害关系后，何氏语气渐渐充足起来，就算江夫人瞧不上咱家门弟，但方家也不是吃素，也由不得她这样挑三验四。

林氏观察了何氏好一会儿，也跟着点头，大嫂子说对。永宁伯府虽说地位在一品大员之上，但咱们方家也不是随随便便人家，岂由她说什么就什么？林氏见如晴惨白着一张脸，微微咬着唇，极是不安模样，心下怜惜，又上前轻轻拍了如晴肩，安慰着，别怕，有公爹在，还有老太太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如晴则勉强扯了扯唇，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笑容。

老太太与何氏林氏一块儿讨论事情可能会有发展，从庙里回来李氏也闻得此事，又惊又喜又得杂，但想着如晴高嫁对方家只有益处没有害处，便暂且把复杂搁置在心底。也一并加入讨论队伍中。

当天晚上，方敬澜，知礼也闻得此事，知礼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方敬澜却是好一会儿惊讶，但惊讶过后，又沉思不语。

李氏急了，连忙问道：老爷，事关晴丫头终生幸福和姑娘闺誉，您可说句话呀。

方敬澜捋保养得当胡子，沉声道：这事儿，即是好事，又是坏事。

李氏不解，方敬澜道：江家公子允然倒是挺看重。对晴丫头情有独钟，也略有耳闻。让做咱家女婿，也不反对。可是，江夫人

李氏连忙摆手，她是远房表姐，若晴丫头嫁过去，岂不亲上加亲，她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如何会反对。这也是李氏用来安慰老太太等人话。

方敬澜冷哼一声：若真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可这江夫人为人，却是有些担心。

老爷担心什么呀？

就算江夫人同意晴丫头进门，可晴丫头又是这般进门，她心里岂会没意见？自古以来婆婆大于天，方敬澜也怕如晴嫁过去会被挑刺。

李氏撇唇：表姐会有什么意见？只要那允然侄儿喜欢不就得了。更何况，明明是她儿子搞出这么大动静。她有什么理由反对？如晴嫁过去过好与歹，根本就不在她关心范围内。她只知道，云氏在京城挺有人脉，日后与她结为亲家，那如美婚事岂不更有挑选余地？

方敬澜摇头，背着手沿着圆桌踱着步子，边走边想，直到走了几大圈后，忽然道：你要记住。若江夫人真上门提亲，咱们可得把架子拿高点。